去備車駕。”
她需盡快把棋局下好。見女子有淚,玉藻語氣緩下:“女郎是要回謝氏?”謝寶因走去西壁,從盈滿的筐篋里取出帛書,然后規整的放在幾案之上,同時又將一片簡牘置于其上。上面筆跡還未干。她說:“渺山天臺觀。”【作者有話說】明天就不揪心啦!男主說女主是自己選擇的劇情在~怕大家忘了[1]愨【e4】:誠實。[2]《孟子·公孫丑上》:“尺地莫非其有也,一民莫非其臣也。”【沒有一尺土地不屬于他所有,沒有一個百姓不屬于他統治。】[3]南北朝顏之推《顏氏家訓》:“倚作舅姑之尊,蛇虺其性,毒口加誣,不識忌諱,罵辱婦之父母,卻成教婦不孝己身,不顧他恨。但憐己之子女,不愛己之兒婦。如此之人,陰紀其過,鬼奪其算。慎不可與為鄰,何況交結乎? 避之哉!”【譯文】:仗著自己是公公婆婆的尊長身份,性如毒蛇,對兒媳惡毒辱罵,甚至不顧忌諱,謾罵起女方的父母。這樣做反而教會了媳婦不孝順自己,也不顧及她的怨恨會帶來禍害。只知道疼愛自己的兒女,卻不懂得愛護自己的兒媳。像這樣的人,陰曹會將其罪過記錄下來,讓惡鬼奪去他的壽命。你們要謹慎些,不可與這樣的人比鄰而居,更不能與之結為朋友了。還是避開些吧!】[4]《后漢書·列女傳·曹世叔妻》:“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 一殺達成建鄴內城, 謂之皇城,中央官署皆位于此,以西則是蘭臺宮、東宮與掖庭宮, 中間隔有宮墻、宮門與寬闊道路。黃昏時, 身為宿直郎的扶風韓家二郎處置完今日的公務,深感四肢酸痛,便閑步解乏,在與左右驍衛、司農寺的宿直郎交談完后,又走回尚書省, 發覺一省長官用以處理全國政事的宮室光明,好奇入內。見男子仍坐于堂上, 韓二郎笑言:“即將日入,林仆射為何還未歸家,可是與謝夫人不和?”回想起白日的事,林業綏抬眼, 目光清冷,瞬息又垂下眼簾,繼續閱看從各郡飛遞而來的公文。韓二郎年逾四十, 性情溫和, 喜好談論,最諱一人孤寂, 故而繼續百折不撓的陳說:“夫妻不和,不過兩類狀況, 一有爭辯, 二不相愛。”林業綏再未抬頭, 眉眼平靜的處理政務, 絲毫不受堂上呼噪的影響, 任這人在面前闊步高談。韓二郎其人,有名士之風,卻不入名士之流,少年時就常在竹林清流間舉行流觴曲水,大談玄學,眾人皆以為他將不問朝堂,拒不任職,游樂人間,但又忽然于弱冠選擇仕官,自居為以富利為隆的俗人,不做誑時惑眾之人,以譏名士口是心非。而其妻腿有舊疾,年歲漸長,在二十五歲那年,右足就已行不正,又不喜用木杖,恐被他人取笑,每逢外出游玩或遠行,必告假相伴左右,十幾載如一日的躬身為杖,這曾是一樁堪比前朝張敞畫眉之暇的美談,但也如張敞一般,始終未得天子與王謝的重用。往昔有曹植八斗之才且最得昔日郁夷王公賞識的少年郎君,宦途已終止在尚書省的都令史,可數載以來此人從來都是怡然自得。因此扶風韓氏的子弟也多親近于他,同竂相親。平常最愛解衣推食[1]的韓二郎又問:“不知林仆射是占其一,或是二者皆占?”林業綏動作微停滯,隨即冷笑一聲:“韓令史的話很多,既如此,夜夜宿直尚書省如何?”韓二郎聞言緘口,最后又仰頭嘆笑,面朝尊位拜手一揖:“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2]。若是仇,則無解,林仆射何必自苦。”“下官先退。”隨即轉身退去,體有超逸之才。林業綏視線微移,落在簡牘以外,然而唇畔微勾,那雙曾運籌于帷幄之中的長眸里盡是失意與自嘲。及至入夜,他放下文書,想起韓二郎所言,垂眸深思幾瞬,便從案后起身,緩步走出尚書省官署。侍從在旁的童官將手中黑裘氅披在男子寬肩之上,然后迅速低頭揖禮:“家主,我去命人備車駕。”他還以為家主在與女君有過爭辯后,置氣來了官署,今夜應不會歸家。林業綏立于黑夜中,微微頷首,寬袖之下的長指來回撫摩著,冷眸漸漸染上勢在必得的淡然與凌厲。若是無解,那便強行解。他可以算計一生。自苦?呵,他從來就不怕苦。在天上星斗的照耀下,兩馬齊驅的車駕疾馳入長樂巷,于寬廣巷道停下后,林業綏彎身從車輿出來,踏木階而下。待走到家中西面的房舍群,他徑直走進浴室沐浴更衣。童官則跪坐在廊廡,親自熬煮湯藥,心中疑惑的朝融于黑暗的屋宇看去,不解家主既歸家,為何又不過去。聽到室內的木屐聲,他恢復敬重謹慎貌,用云紋漆碗盛好熱湯,低頭入內,走到男子身旁,雙手奉上:“家主。”林業綏穿著中衣從浴室回到居室,而后走去衣架前,拿來玄衣披好,隨即側首,望見泛苦味的湯藥,單手端起食案上的漆碗直接一飲而盡,然后履地過柱,彎腰拾過幾案上那卷《道德經》的同時,屈膝踞坐。他滿慢條斯理的展開書簡,聲音微沉:“那邊情況如何?”童官捧著空無一物的漆碗,恭敬相隨在旁:“東面居室未見燈火。”林業綏眉頭擰起,她最懼黑,即使是夜間寢寐,青銅三足燈架的燈燭也從不熄,意識到什么后,只聽竹簡啪地一聲被摔在漆木案上,他當即起身,大步流星的朝那處房室邁去,但只見門戶緊閉。他伸手推開,直接往臥榻、幾案尋去,又將室內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