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這樣,她心里越無法釋然,王芙嫁去裴氏 他們也是燭火燃得不再那么明亮?xí)r, 巫山云雨也終是停歇下來。兩人都在各自收拾著自己。亂糟糟的一片。坐床是,他們也是。謝寶因低頭系著衣帶,呼吸還未完全平靜, 她已記不清有過幾次, 便猶入云端般,被云霧遮了神識,游走仙境時,人亦是迷迷糊糊的,忘了時日。雖是快樂的, 但也著實乏累。林業(yè)綏則坐在坐床邊,耐心的解去那些在指尖手腕纏繞的更雜亂的絲線, 燭火雖暗,卻還能瞧見指縫間拉開的薄薄一層晶亮。絲線亦是被打濕。再瞧幾案,早已被打翻,好不容易纏起來的絲線球又全都散開。宣泄過后, 漸漸冷靜下來的謝寶因瞧著這些微皺眉,忽覺得自己實在過于荒唐,雖說出嫁前, 范氏教過她于敦倫上不必太端著, 夫妻情趣也是攏心的手段,可那也是他們男子想要的時候。男子想要便給, 若不想則緘口,千萬不可主動, 失去世家女郎的涵養(yǎng)。她下去將絲線球撿起, 全都已經(jīng)不能再要, 只簡單纏繞了幾下便一股腦塞進(jìn)繡籃里, 又用剪子將與男子手上絲線連著的那部分剪斷。繡籃放去別處后, 謝寶因順手拿了自己的絲帕,走到男子跟前,為他拭去手指所沾染的那些濁物。往日記憶也浮了上來,已經(jīng)兩次了,這次還是在臥床之外?!袄删彼桓仪颇凶?,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擦拭這一處兒,低聲道,“不會再有下次了。”林業(yè)綏微楞,斂眸思索,而后從女子手中拿過帕子,低頭自己擦拭著:“你我皆是人,有欲實屬正常,男子有欲,女子亦是,比如前面”
聲音突然隱沒。謝寶因抬頭去看。他輕輕笑著:“又何止是滿足了幼福?!本o繃著心弦的謝寶因緩緩吁出口氣。林業(yè)綏擦拭干凈后,扶起倒了的幾案,把帕子扔在上面后,牽過她的手,抬眼去瞧女子:“幼福還是不愿與我說嗎?”上次她會如此,是將他送來的安神藥給誤會了。這次呢?夫妻之間,謝寶因知道有些事是不能一直憋在心里的,況這些日子他待自己的確很好,又可借此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她有些不安的回握著:“郎君難道不想有自己的孩子?”他自己的孩子?不知她那嫡母白日里都說了些什么話,林業(yè)綏語氣平平,饒有趣味的反詰:“我與誰的孩子?”謝寶因松開手,不再主動,仍由男子握著,眸中聚著一團(tuán)火,轉(zhuǎn)瞬又因她一笑而散開:“自然是我與郎君的孩子?!彼頌檎译m有責(zé)任為夫君迎側(cè)室,可卻絕不是這時候,若側(cè)室進(jìn)來,再想懷上自己的孩子便更難。林業(yè)綏低聲笑起來。謝寶因不明所以?!霸撚袝r自會有,我們不必強(qiáng)求這些?!绷謽I(yè)綏撓了撓女子細(xì)嫩的掌心,為紓解她的憂思,半真半假的說道,“若有了,我們能獨處的時間豈不更少了?!敝x寶因抿唇淺笑著,卻又總覺得哪兒不對。又聽他道:“先去沐???”結(jié)束那會,他便早已囑咐仆婦備下熱水?!班?。”沐浴過后,兩人同躺臥榻上,謝寶因才終于回味過來。家里兒郎、女郎都有乳媼帶,獨處的時日怎么就少了。翌日食時用過早食,謝寶因處理完家里的事后,重新拿了些絲線出來纏。林業(yè)綏今日休沐,便也陪著她一起纏,昨夜那些絲線怎么說也是他們一同弄臟的。纏了沒有多久,林妙意來了。只是居室卻沒動靜,謝寶因歪過身子,朝支摘窗外瞧了眼,見林妙意呆站在屋舍外面,不用想便知道定是她長兄在居室,不敢進(jìn)來。在外面還好,只是在居室,男女間到底還是設(shè)有大防,哪怕是兄妹。謝寶因收回視線,笑盈盈道:“郎君,您今日不去書齋?”以往休沐,他也不常去書齋,都是拿些竹簡回屋舍看。林業(yè)綏知她的心思,無奈一笑,放下絲線球,起身要走時,望著讓他出去的女子,忽喊了聲:“幼福?!敝x寶因下意識嗯了聲,同時去看男子,高大的身影也霎時籠罩下來。林業(yè)綏彎膝抵在坐床,俯身去合上女子身后的支摘窗,在窗落下的那刻,謝寶因身子僵住,很快又無力起來,耳垂被銜咬,緊著又被他細(xì)吻幾下嘴唇才放過。她欲笑欲惱:“郎君?”林業(yè)綏面對她的嗔笑,反一本正經(jīng)的笑道:“少吹些風(fēng)。”然后才出去。林妙意聽見居室里面的響動,為了謹(jǐn)守大防,趕忙低頭后退幾步,等長兄離開,她才敢無顧及的進(jìn)內(nèi)室去。跟著過來的春紅趕緊侍奉著要進(jìn)屋舍的娘子,待侍奉好,她也十分識趣的跑到庭院里找其他侍女閑談。林妙意進(jìn)來便瞧見長嫂正坐在內(nèi)室外的坐床上,垂頭理著女工用的絲線,臉色尤為紅潤,似被什么滋潤過,許是長兄尋來的那些補(bǔ)藥起了作用。她在心里高興著眼前女子身體大安,亦也不忘了行禮:“長嫂?!敝x寶因早已整理好衣妝,心也漸漸平靜下來,想起昨夜坐床的事,她還是心虛的沒敢在內(nèi)室,故意來到外面,露出個得體的笑:“趕緊過來坐著歇歇?!睆臇|邊屋舍到這里,可不輕松。得到允許,林妙意走上前去幫忙著一起理線,發(fā)現(xiàn)都是些繡物要用的,她隨口問道:“長嫂這是要為長兄繡什么東西嗎?”謝寶因被問住,倒是忘了給他繡些什么,日后再繡也不遲。她舒心,搖頭笑道:“六娘想要塊新手帕,又要飛鳥的紋樣,只是少有這樣的,我便想著閑暇時候為她繡一塊。”林妙意默然,咬唇安靜的將線纏成球,莫名覺得心里酸酸的。沒多久,王氏也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過來這里,只見手指涂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