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自己身子不爽也有性格過于強硬的原因在,再加上阿娘去世,心里頭總擔心病再也好不起來,積些善也好。“還有一事得跟你說聲。”范夫人拿水漱了漱口,偏頭吐在痰盂里后才緩緩開口,“博陵林是遣人來告之,他于前幾日已經服喪從懷安觀歸家,待問卜宗廟后會將卜出的吉日送來。”謝寶因應下一聲,情緒淺淡,喜樂哀愁皆無。三載前林業綏剛回建鄴時,兩家就互相交換過女郎與郎君的丹青,他們應該于三載前完婚,婚事之所以會延期如此久,也是因為他突然提出要在懷安觀為五公主服喪三年,所以他們六禮所行緩慢。范夫人和謝賢是相愛相知的少年夫妻,從未遇過別的女人,連李夫人都是由她提出納為側室,產下女郎以后,從此再未有過,因此在得知這件事后,倒憐惜的安慰謝寶因:“公主已逝,你去到博陵林氏即是正室夫人,不必為此介懷。”對范夫人而言,沒有愛的女人不足為懼,即使有愛,只要用心將正室夫人做好就不用畏懼。那時謝寶因垂眼,視線落在隨手拿來打發時間的一卷竹簡之上,竹片上書有“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謝寶因在范夫人身邊生活十二年,這位嫡母又豈能對她毫無影響。她笑答:“怎會介懷。”【作者有話說】寶因:我又不愛他,有什么好介懷的。男主因未出場不能發言。 見李夫人六月廿二,林府遣了賓使前來告知選定的親迎吉日,并送來兩只大雁以全周禮,原是卜得七月廿五的日子,只是那時天氣還炎熱,再加上范夫人還在為母服喪,所以重新占卜問祖,最終婚期定在九月初二,并上告天子,得到允準。謝珍果知道謝寶因在家待不了多久便會去別人家里做新婦,或是思姐之情,吵著鬧著要搬去蟾宮院跟阿姊同吃同睡,范夫人沒有辦法只好同意。謝賢也修書一封前往終南山,告誡阿姊即將出嫁,于是在外游學三年始終不愿歸家的的謝晉渠立即趕回建鄴,恰好是在團圓節那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