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故作得意地挑了挑眉，見杰森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愉快地微微瞇起雙眼。這一次，阿爾文放任自己表現(xiàn)出了細微、尖銳的惡意，和以前一樣。但他沒意識到的是，在這惡意下，藏著連他自己都沒認(rèn)清的私心。“怎么樣，現(xiàn)在想聽我說說了嗎？”杰森最終還是跟上了阿爾文的腳步。今晚他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調(diào)查一個似乎與法庭有牽扯的富商，而阿爾文又恰到好處地展現(xiàn)了他的作用，讓人無法拒絕。離開燈火通明的酒會廳堂，兩人來到漆黑的走廊上，杰森看著前面帶路的阿爾文一副全無防備，似乎十分自信不會被偷襲的樣子，莫名有些手癢。“你看上去很有把握。”阿爾文似乎完全沒有察覺，聲音依舊得意又輕快：“事實上，確實有。來之前，我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行為邏輯很奇怪。”“‘奇怪’？有多奇怪？”杰森盯著那個被染成金色的后腦勺，心說阿爾文才是奇怪的那個。這艘用于舉辦酒會的游輪，最近兩天才開進哥譚，而阿爾文醒來才不到幾個小時。他居然查了過來，還表現(xiàn)得一切都已經(jīng)在掌握中？“超級奇怪！”說著，阿爾文還夸張地比劃了一下。他的言行都帶著點不正常的激動，語速也越來越快：“就像是某一天早上醒來忽然知道了什么，于是和本來不熟悉的人湊在一起，想出一些陰謀詭計，創(chuàng)造一些本來不存在的東西——我的意思是，嘿！哪怕那些總喜歡‘驚喜’的瘋子，互相合作也應(yīng)該有個過程！可這些人卻沒有！”——可真夠具體的。“你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哈，當(dāng)然！我說過了，什么都逃不過貓頭鷹的眼睛。”阿爾文回頭看向杰森，臉上的笑容張揚又燦爛，滿是毫不遮掩的絕對自信和……炫耀，配上他手里那份花里胡哨的小蛋糕，和嘴角不小心沾上的奶油，簡直幼稚得讓人想笑。“真可靠。”“謝謝。”“不用謝，這不是一個夸獎。”阿爾文沒有辯駁，隨手把碟子放到一旁的窗臺上，加快腳步往上層走去。一路上經(jīng)過的樓梯、走廊都空無一人，沒有警衛(wèi)，也沒有侍者，兩人就這么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頂層。

杰森看了一圈，沒有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就好像原本在這里的人憑空蒸發(fā)了一樣。“這也是你的‘工作成果’？”“不是‘我的’。好吧，我承認(rèn)這有些夸張了，過度保護可不太好，對吧？你知道我有多擅長殺死什么。”阿爾文的語氣依舊有些缺乏冷靜，只是周圍光線晦暗，他臉上又涂了什么東西掩蓋原本的膚色，杰森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啊，我確定其中一定包括你自己。”“這是值得的……我們到了。”阿爾文收斂起不太正常的情緒，看向前面。他們已經(jīng)來到頂層最里面的休息室外，休息室的大門敞開著，價格昂貴的沙發(fā)、茶幾、酒柜之類的家具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們眼前。阿爾文徑直走進去，來到酒柜旁邊的一幅現(xiàn)代主義掛畫前，將它抬起，露出掛畫后面嵌在墻里的保險柜。“就是這個……短短幾天，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它，還利用它達成了他們骯臟的目的。”杰森看了眼明顯已經(jīng)被溶解一部分的金屬門鎖，語氣譏諷地說：“怎么不讓那位無所不能的‘幫手’過來打開它？”他早就應(yīng)該猜到的，法庭的調(diào)查能力確實很夸張，但還不至于短短幾小時就查到這么多東西，還順便解決可能造成麻煩的警衛(wèi)。能做到這些的，只有氪星人。阿爾文不意外杰森的反應(yīng)，專心破解保險柜的密碼：“暴力破壞只會毀掉里面的東西。‘琥珀金’……不錯的名字，對吧？”停頓了一下，他又說：“而且你說過會幫我。”“記憶力不錯。如果你換個請求方式，我會好好考慮的。”杰森隱約察覺到不太對勁，腳步停在門口沒再往里走。沒等他繼續(xù)發(fā)現(xiàn)什么，背對門口的阿爾文直接給出了答案：“讓我想想，足以炸掉整個游輪的炸彈——這個夠嗎？”杰森微微一頓，下意識看向已經(jīng)站起身的阿爾文。“下面沒人值得活下來，他們每一個都是參與者。你以為我為什么那么討厭貓頭鷹？那就是他們給自己選的身份。”注意到杰森的目光，阿爾文冷聲說，“我本來是不知道的，那跟我沒有關(guān)系，以前見到蝙蝠俠的時候，面對也早就不再是‘貓頭鷹法庭’的問題。但我看到了！”“——他們是一樣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一向無往不利的直覺在細微悠長的耳鳴聲中失效，情緒變得混亂不堪，難以忍受，所有的話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在接受斐濟涅特的神力時，我看到了時間線上的他們——那些寄生在社會各處，汲取一切來滋養(yǎng)黑暗的蛀蟲！最后就是這些人把蝙蝠俠變成門扉，將黑暗多元宇宙的夢魘帶到了多元宇宙！見鬼的……他們身上的腐臭味比我身邊的尸體都要重！”“他們已經(jīng)死了。”杰森皺起眉，冷靜地陳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