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差點忘記了。你的愿望實現了嗎,伊恩?”惡毒的低笑聲中,同樣感染狂笑病毒的蝙蝠呲著牙發出尖嘯,和那笑聲一起如尖刀般刺進耳膜。阿爾文雙眼通紅,踹開撲咬過來的狂笑羅賓,提刀迎上達米安的爪子。達米安遠比其他版本的他來的敏捷,動作也更接近于野獸。他高高挑起,撲到阿爾文背后,抓住白發狠狠往后扯去:“回來吧,伊恩!黑暗多元才是你夢寐以求之地,接受它!你再也不會感覺到孤獨和迷惘!就像我一樣……父親的愛,滿足和快樂,我得到了一切渴求之物!”達米安踩在阿爾文的肩膀上,弓著身,滿是尖牙的嘴巴湊在他耳邊,用魔鬼般的聲音蠱惑著??苫貞?,是直直刺向眼球的尖刀,和阿爾文的怒吼。“我才沒有那種軟弱的東西!”同樣來自黑暗多元,也浸泡過同樣的毒池,這些小瘋子卻和他不一樣。普通的刀劍甚至子彈,都很難讓他們產生疼痛,除非是n金屬……不過沒關系,傷害是切實存在的。阿爾文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切割。切開骨骼,割斷肢體!直到他們再也無法發出叫聲為止!達米安完全沒有躲避,任由刀尖刺入眼眶。霎時,鮮血涌出,染紅了阿爾文的頭發與皮膚。“……這就是為什么你永遠無法救下我?!薄伴]嘴!你才不是他……你才不是我父親??!”阿爾文用力將刀往后刺去,表情兇惡又猙獰,猶如逼到絕境的野獸。達米安抓住即將刺進大腦的刀刃,無知無覺地大笑著:“我們都是一樣的……哈,血脈相連!如果他真的和我有什么不同,那為什么還會自愿死去,讓你一個人孤獨地面對這些?!看清事實吧,他同樣選擇了我們這邊!只不過沒能活著站在你面前而已!”笑聲中,他尖銳的指甲刺入阿爾文的脖頸,同時數根鎖鏈從黑暗中延伸出,牢牢捆住阿爾文的手腳?!鞍“““。?!”僅僅這種隔著衣服的觸碰,就突兀爆發出極致的疼痛。阿爾文忍不住發出痛苦、凄厲的哀嚎,可他的手卻始終沒從刀柄上松開。磅!阿爾文猛地后撤將身后的達米安撞向石壁,同時拔出刀刃,回身砍向達米安的脖子。但再怎么忍耐,疼痛依舊讓他的動作慢了下來,也淹沒了他的感知和思緒,讓他無暇顧及鎖鏈的來源。見達米安躲過,阿爾文手腕一翻,又頂著鎖鏈往前踏出一步!“呃啊——!”刀刃攔腰斬開達米安的腹部,同時,阿爾文脊背一陣劇痛,有什么尖銳的東西刺入脊椎,貫穿胸膛。阿爾文低下頭,看向胸口那截漆黑鐮刀的刀尖。他太熟悉這個武器了。
痛楚幾乎將阿爾文逼入瘋狂,血從他嘴里涌出,布滿血絲的雙眼中也涌出生理性的眼淚,阿爾文卻突然笑了?!澳阍谶@里的話,那你輸定了!哈……咳咳咳……”悠長尖銳的耳鳴聲中,阿爾文聽見有誰從身后走近。他知道那是誰,并且對方的名字、形象出現在腦海中的一瞬間,身體已經先一步作出反應,神經緊繃,肌肉出現細微的顫抖??諝庵杏惺裁礀|西彌散開來,混雜在越發濃重的血腥味里,順著每一次呼吸鉆入鼻腔。阿爾文本能地想要揮刀,可有什么阻攔了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不斷告訴他松開手指,告訴他應該放棄。不……不行……他必須……把這兩個人留在這里!阿爾文不斷反駁著那個聲音。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陷入瀕死,阿爾文感覺一根手指都動不了。腦袋越發昏沉,思緒在血腥味中生了銹,眼皮也越來越重。疼痛從感知中抽離,怪異的安心與滿足盈滿心臟。下一秒,阿爾文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爾文感覺到一點冰涼的觸感落在掌心,耳鳴聲消失了,只剩下了無邊的靜謐。身下濕潤的寒冷刺激著他迅速清醒,阿爾文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中。阿爾文坐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沒有一絲雜色的四周,好一會兒,才怔怔低下頭,看向掌心。喚醒他的是一片雪花,和周圍的那些有些許不同,它是銀白色的。就好像……“金屬”。這個單詞幾乎在瞬間浮現在腦海中,阿爾文正要細想,一只寬厚的手掌突兀落在了他的腦袋上。這只手上生著厚厚的繭。那粗糙溫暖的觸感,和溫柔的力度,都熟悉得讓人想要落淚。心臟莫名一陣酸楚,像是被人攥緊了一樣。阿爾文松開手仰起頭,迎上了一雙鋼藍色的眼睛?!罢婧每础焙每吹谩腥缫粋€美夢。阿爾文緊緊盯著眼前的男人,風雪中,男人的面容不太清晰,可阿爾文還是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這個男人曾是他的父親,他的導師,他唯一的老朋友,是構成他生命的所有。只要有男人在,不管身處在多黑暗的故事里,他都能活下來?,F在這雙眼睛里面盛滿了阿爾文看不懂的情緒,但阿爾文不在乎。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掌意外的小,手臂也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