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也還不錯。所以……再過兩年,提姆就會成為達米安的羅賓了?……這絕對不行。阿爾文下意識否定了這個讓他有些不太舒服的猜想。實驗室在母子兩人離開后安靜了下來,阿爾文看向四周,確定沒有監(jiān)視器后,動了動四肢。金屬的手銬紋絲不動,但卻沒有完全貼緊皮膚。于是,阿爾文一點一點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只是還沒完全抽出,一個完全不像是刺客聯(lián)盟成員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個金屬目鏡。之前剛到奇跡之城前,他就暈倒了,就好像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知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奇跡之城,甚至算到他到達的時間,設(shè)下了陷阱。也許是有人一直在監(jiān)視自己,或者刺客聯(lián)盟里,有一些擁有奇怪能力的人。會是這個男人嗎?阿爾文可有可無地猜想著,沒有太緊張。他身上帶著定位器,超過半個小時沒有挪動就會發(fā)出坐標。阿爾文在心底估算著時間,和對方搭上了話:“你打算抽干我的血?”“不,這只是一點保險措施。”亞歷克斯放下真正的目鏡,看向阿爾文和他手臂上正在取血的透明管子。“暗物質(zhì)、正物質(zhì)、反物質(zhì)。我見過反物質(zhì)宇宙,它與正物質(zhì)宇宙一體兩面,互為倒影,但暗物質(zhì)組成的世界……哪怕親眼看到這個宇宙誕生的那一刻,我都沒有見過暗物質(zhì)的世界。”“甚至七年前,我都沒注意到你的出現(xiàn)。你是怎么過來的?”“你的話讓你不太像個人類。”阿爾文評價道。“我就是人類,只是這個宇宙的年齡比你想的要短一些。”那就更不像個人了。阿爾文不認為有什么人類能從宇宙誕生起就活著,哪怕旺達·薩維奇都是誕生于地球出現(xiàn)之后。不過他不在乎這個。“你想做什么?”阿爾文直切正題。亞歷克斯對于他表現(xiàn)出的平靜并不驚訝,像是早就見過一樣,還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讓世界變得更好。讓英雄永遠是英雄、希望的象征,讓他們不會迷失、墮落,人生也不再被扭曲,普通人和英雄互相信任,英雄之間攜手并進,不會被邪惡侵蝕。”他停頓了一下,垂下眼繼續(xù)說:
“我見過那樣的世界。我會把它帶回來。讓曾經(jīng)那個光明的地球重見天日。”阿爾文微微一愣。這些話聽上去實在不錯,并且阿爾文的直覺也告訴他,這個人沒有說謊,對方話里的懷念不是偽裝,但他仍是有些不屑。“那它存在了多久?”“人是殘忍的。即便好人都會犯下難以想象的罪行,除非你改變了他們的本質(zhì),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另一個物種,這種殘忍永遠不會被根絕。你見到的那些,只是還沒過保質(zhì)期而已。”“這不是墮落,而是缺陷——絕大多數(shù)人,包括英雄都會有的東西。”“你會這么說,只是因為你從沒見過。”亞歷克斯平靜地聽完阿爾文的話,手上的動作始終沒有停下。他拔下管子,繼續(xù)調(diào)整對撞機的數(shù)值和運行程序。相比起蝙蝠俠為了保證阿爾文清醒地活下去,毀掉黑暗金屬的做法,亞歷克斯認為完全激活金屬,打開門扉,再通過對撞機徹底毀掉二者間的通道更加合理。不一會兒,尖銳的嗡鳴聲逐漸響起,刺眼的光亮充斥在整個實驗室里。與此同時,廢棄工廠外。蝙蝠俠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塔利亞和她身后的殺手,神情冰冷。廢棄工廠外一片漆黑,實驗室里的光與聲沒有一絲泄露出來,猶如一座死氣沉沉的墳墓。塔利亞知道,那個蒙騙了她父親的人已經(jīng)得到了他想要的。她看著面前記憶里自己所愛的人,心中不可控地充斥著憎恨和憤怒——即便她清楚記得,在一切發(fā)生前,父親的瘋狂,和自己再三的阻止與反對,也清楚記得實驗室爆炸時的一切疑點。“考慮到我們過去的戀愛故事,我會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親愛的。加入我,與我一起統(tǒng)領(lǐng)刺客聯(lián)盟,建立起統(tǒng)治這個星球的王朝。”塔利亞笑著給出一條生路,但她知道蝙蝠俠不會同意。當他站在這里時,只為了他的責任——“不,我不會這么做。”“好吧,看來是要開戰(zhàn)了。那我不會再叫你吾愛了,我的偵探。”塔利亞沒有任何失落,只是臉上的笑意徹底沒了溫度。她感覺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撕碎眼前的人。蝙蝠俠感受到了她毫無掩飾的殺意,也注意到,塔利亞現(xiàn)在幾乎和拉斯一般無二的語氣。他的臉色微微一凝。眼前的塔利亞和記憶中天差地別,現(xiàn)在的她冰冷,瘋狂,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簡直像是披著相同皮囊的另一個人。“塔利亞,你知道真相是什么,你得清醒過來。”“我十分清醒,偵探,我知道亞歷克斯做了什么,所以我有這個——”塔利亞抬起左手,將護手上的引爆按鈕暴露在蝙蝠俠眼底。“牧羊人和亞歷克斯現(xiàn)在就在工廠里,而這個……足以把這里夷為平地。”她定定地注視著蝙蝠俠,垂落的長發(fā)遮住小半張再沒笑意的臉,讓她看上去冷漠至極,“或者,你可以祈禱牧羊人會和杰森一樣爬出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