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杰森稍微有些意外。他對阿爾文的印象不深。曾經作為羅賓的時候,他每天都能見到不同的受害者。會對這個小子有印象,還是因為黑火邪|教的事情鬧得太大,而當時在下水道里碰見的那個小鬼,又太無法無天。杰森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小子當時趁著他受傷,拿掉了他的多米諾面具,和一枚蝙蝠鏢。只有面具被還了回來。案子結束后,他關注了這個小鬼一段時間,知道對方找到了個還算靠譜的房東,還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之后就沒再多管。他對這個小子不感興趣。“不要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杰森拔出匕首,冷著臉直起身,看著迅速蔓延開的鮮血,從阿爾文身上找出通訊器,一腳踩碎。他不想蝙蝠俠太早趕過來。至于阿爾文會不會把今晚的事說出去,杰森倒是不太擔心。附近沒有監控,現場也已經被破壞,他又沒有留下足以作為決定性證據的dna,蝙蝠俠不會相信只和他在過去見過一面的阿爾文的證言。甚至,他希望阿爾文能說出去,讓他能和蝙蝠俠一對一,這樣蝙蝠俠就能清楚地知道,到底是被誰打敗、殺死的。阿爾文翻了個身,勉強掀起眼皮再一次看過去。汗與血順著杰森的額頭掠過眼角,眼球上蔓延出幾根血絲,熟悉的灰藍色,在這一刻徹底變得陌生起來。不是因為突然動手,事實上,阿爾文覺得不動手才奇怪。可眼前的這個人……身上的顏色消失了。那種他曾經覺得,在未來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顏色,徹徹底底地消失了。阿爾文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可嘴角卻僵著,只是微微動了動。杰森誤解了阿爾文的反應,發出一聲冷笑。“你很快就會失血過多,徹底失去活下去的機會。”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語氣冷漠地說,“你在想手環有定位功能,對嗎?那要不要猜一猜,蝙蝠俠會不會趕過來救你,還是說,就這么讓你一點點冷卻,放任我這個兇手活在世界上。”說到后面,杰森不由地咬重了每個音節,不過緊接著,他就克制住了,并且打算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對話,讓阿爾文徹底暈倒失去行動能力。比如說,把他的鼻梁骨打進他的腦袋里。忽然,地面出現了細微的震動。杰森回頭,只見一枚炮彈攜著尾焰劃過夜空,眨眼間墜到地面消失在遠處的樓群間。“很漂亮的煙花。看來蝙蝠俠已經老到連這種東西都管不住了。”“他現在在北極,等他回來你可以問問。”阿爾文平靜地說,他勉強活動了一下,給自己做了緊急止血,然后扶住墻,踉踉蹌蹌站起身,隨口問:“我打算去看看,你要一起嗎?”順便再去一趟阿卡姆。“羅賓”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過,也許小丑的死能讓一切恢復原樣。看著阿爾文這種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的反應,杰森只覺這家伙的腦子還是那么有問題。他嘴角扯起諷刺的弧度,越發覺得反感:“向你的敵人求助,蝙蝠俠就是這么教你的?”“好吧,那愿圣光保佑你。”找到解決辦法的阿爾文,又一次露出了之前那種燦爛的笑。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往街上走去,留下一串血腳印。與此同時,冰山賭場里一片狼藉。冰層盡數開裂,天頂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同時還有導彈一個接一個地炸下來。誰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見鬼——帶人去武器庫,給我宰了那個該死的混蛋!”企鵝人躲在翻倒的防爆賭桌后,死死捂住臉上的防毒面具,咬牙切齒地朝對講機里發出命令。然而,除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對講機里沒有任何回應。這場襲擊來得太過突然,雖然最近因為新的生意,手下大多都會在這附近輪值,但為了不引起注意,沒有配備太多重火力,結果——轟!又是一聲轟響,那些高價定制的防彈玻璃徹底碎裂,身后的賭桌也眼看就要被炸毀。而他現在居然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把那么多火力運進哥譚的?!“媽的!蝙蝠俠在哪?!他怎么還沒來?!!”企鵝人忍不住破口大罵。就在這時,像是對他的話做出回應,天上傳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不一會兒,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重重跳了下來。企鵝人猛地松了口氣,心里盤算起應該怎么讓活著的手下把那些違禁的半成品藥運走。他才剛出來沒多久,不想那么快就再被揍一頓送進去。可企鵝人剛拿起一旁的黑傘,就發現轟擊不知道什么時候停止了。那只該死的蝙蝠速度怎么那么快?!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一個腳步聲從身后傳來。“奧斯瓦爾德。”熟悉的低沉嗓音,像噩夢一樣鉆進耳朵里。不。蝙蝠速度這么快,一定是還沒找到那些藥。企鵝人強作鎮定,理了理身上的西裝,拿出口袋里早就沒有煙草的煙斗叼進嘴里,回過身,看向那個頭上戴著蝙蝠頭罩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