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沒有辦法,只好抱著醉猴回了房,裹著死也不放手的猴兒一起上了臥榻,連外衣也沒脫。猴王睡的倒沉,可苦了楊戩滿懷心事,放開的手不覺又摟上來,輕拍猴兒脊背,嘆息一聲:“睡吧。”--------------------作者有話要說:我們猴猴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啊~ 紅繩猴王醒來時,楊戩已經不見了。他揉揉惺忪睡眼,然后猛然一頓。昨夜醉酒的一幕在腦海里閃過,想起自己手腳并用的扒著楊大哥不放,連尾巴也纏了上去,猴王瞬間漲紅了臉。丟人,太丟人了。相識不過一日,怎就這般作鬧了?仿佛還能聞到香醇酒香,猴王搓了把臉,一咕嚕下了床,站到銅鏡前看到自己頭上炸起的猴毛和微紅的臉……往后還是少碰酒的好。一方軟榻有些凌亂,猴王站在榻前犯了難。他撓了兩下鼻尖,伸手去理被子,結果不得章法越理越亂,最后被自個兒氣的失了耐心,狠狠剁了下腳?!皻馑牢伊?!”哮天犬趴在門口看半天了,猴子忙活一通約等于搞二次破壞,看著猴王氣急敗壞的模樣,它沒忍住發出一聲笑來。猴王耳聰目明,一點動靜哪里逃得過他的耳朵。金瞳子霎時看過來,哮天犬內心慌的一批。主人不許它暴露身份,剛才的笑聲……猴子應當聽不出什么吧?它連忙垂下長長的耳朵,蒙住狗眼,自欺欺人。悄無聲息地,左耳猛然被人提了起來,猴王扒開哮天犬的眼皮,咧嘴露出兩顆尖牙:“剛才,你在笑話我?”?。?!哮天犬心臟都快嚇裂了,猴王手上使勁兒,疼的它直翻白眼。它心里快氣死了,想它堂堂二郎顯圣真君座下哮天犬,如今被一只猴子揪了耳朵,還不能還手,說出去非得叫天上那群坐騎笑掉大牙不可。無奈它臣服于主人神威,不敢顯露真身,只得假意聽不懂猴王的話,淚眼汪汪地叫了兩聲,以示被捏的疼了。猴王蹲在地上觀察了半晌,越看越覺得這是只傻狗,似乎同那位真君的細犬對不上。他大發慈悲般地放了手,又一掌呼在它的腦袋上揉了揉,嘀咕一聲“傻狗”,走了。哮天犬:……楊戩從外面回來時沒有看到猴王,以為他還睡著,便放輕腳步回房去看,卻不見猴王的身影。臥榻上只留下一條被團成一團的被子,和一只歪七扭八的玉枕。
想起昨夜二人同臥而眠——說準確點,是猴王趴在他的身上呼呼大睡,而他……壓在胸口的腦袋毛絨絨地,就像故意勾著他抬手去揉似的……他一夜未眠。揉了一整夜。猴兒小小一只,又軟軟的,趴在他的身上沒什么重量,卻又好似一座大山,沉甸甸地砸進心里。想起猴兒便不自覺發笑,他捏捏眉心,心道好在自己的定力足夠,否則真不知——“楊大哥!”一聲清亮好聽的聲音喚回楊戩思緒,他轉身就見猴王仰著笑臉走來,看上去心情不錯。想來昨夜的事,猴王并未放在心上。楊戩早起時,特地在床邊放了一件新衣裳,是他照著猴王如今的身量變出來的。猴王果然穿在身了,穿的還算規整,一身猴毛似乎也被打理過了?!皸畲蟾?,你一大早去哪兒了?都找不見你人?!苯漳腺牪恐迍e處出現幾樁妖怪吃人的惡事,楊戩聽聞此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便招來梅山六兄弟去處理此事。想到猴兒在他府中,猴兒心思玲瓏,未免對他的身份起疑,他只能領著六兄弟去他的廟宇說話。梅山六兄弟還覺得奇怪,大哥要見他們,從來都在灌江口或是楊府,很少會來凡間廟宇?!按蟾纾皇腔貤罡?,今日怎么選在這里見面?”楊戩言簡意賅:“這里方便些?!毙值軅兠婷嫦嘤U,心道楊府不方便嗎?果然臨走時,聽到大哥特意囑咐他們,無事不要去他府上。梅山六兄弟有點發蒙,不知大哥為何這般謹慎。但楊戩嘴嚴的很,他不想說的,問是問不出來的,何況他們也不敢隨意打聽。六兄弟懷著好奇心走了,臨了楊戩聽到他們低聲“嚼舌根”:“猜猜,大哥是不是瞞著我們金屋藏嬌了?”金屋藏嬌——楊戩看著猴王的笑臉,不覺也笑起來,道:“出門一趟,為你準備了這個。”猴王立在他身前一看,是一根紅繩?!澳愕哪歉o了我,我也該還你一根。”楊戩說完,伸出手:“來,我為你系上。”猴王怔了一瞬,任由長指攥上他的手腕。因他此刻是原身,腕子上也滿是金燦燦的猴毛,被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一握,襯得越發好看。紅繩被仔仔細細系上,猴王的目光終于舍得從對方的手指上轉移,抬起頭:“這紅繩……”他頓了下,伸手去握楊戩的手說:“我送的這個,是為報你送我衣裳之恩,你怎地又還我一根?!睏顟斓闹讣馕?,回握住猴王的手,垂眸看他,默了默道:“你帶著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