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曲宴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并沒有追問什么,只是等著她想不想繼續開口說些什么。沈輕禾若是想多聊一些,他可以陪她多聊一點,她若是想就此結束這個話題,那也可以。說起這個名字,可能沈輕禾來說也是一種試探,所以她說完之后沒再繼續說話,目光也盯著周曲宴,似乎也在等著他有沒有什么要說的。看沈輕禾沉默,周曲宴笑了笑,抬手輕箍住她的后腦,將她壓向自己。“你對現在這樣的生活和狀態滿意嗎?”周曲宴近在咫尺,突然問了這話。“你說的是哪方面?”沈輕禾有些不敢確認,“問的是感情還是事業?”四目相對著,周曲宴沉思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沈輕禾這個問題,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想好自己究竟想問的是什么,也許想問的是全部。但這種問題對于沈輕禾來說,終歸還是太深奧了。沈輕禾應該是滿意現狀的,現在對于她來說真的是最好的時刻,有人愛,有人陪,有事業,家庭也和睦。他不應該因為自己的不安,而非要去改變現狀,那是自私的。周曲宴輕嘆了口氣,笑了笑,又換了個話題,“怎么樣,秦沁跟你說什么了?”既然已經提到這個名字,那終歸還是要問上一嘴的。沈輕禾輕嗯了聲,似乎又沉思了好幾秒,然后才開口,“感覺她應該還是放不下我們之間這么多年的感情,畢竟從小玩到大。”沈輕禾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低了幾分,略微有些失落。周曲宴看著她,跟著哼笑了聲,然后在她唇上親了一口,退開的時候才開口說話,“人都是貪心的,但凡踏出一步,終歸是想要得到些什么的。”秦沁踏出向他表達愛意的那一步,那也是鼓足了勇氣的,那自然是想要得到些什么。但結果卻并不如她的愿,她沒有得到周曲宴情感上的回應,甚至又失去了沈輕禾這樣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對她來說,自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怎么能甘心呢。可是,人的每一步,每一個選擇,都是自己做的,既然決定了走出那一步,那么不管結果如何,是得到還是失去,理應都由自己一力承擔。 都喜歡晚上的時候,沈輕禾很早就進了浴室,打算早早洗個澡,然后陪著周曲宴一起早睡。沈輕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周曲宴正站在房間的窗戶前,窗簾被撩開了幾分,此刻他正望著外面的閃爍霓虹。“怎么了?在想什么?”沈輕禾腳步輕緩的走過去,站在他身側,然后轉眸看向他。周曲宴此刻的側臉看起來有些沉重,可能用沉重來形容也不是特別貼切,但就是跟以往有些許的不太一樣,似乎從容里帶了一點疲憊。周曲宴聞聲轉眸看向她,然后伸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里。“我要說我有些問題想不通,你相信嗎?”周曲宴說這話的時候,氣息貼著沈輕禾的耳朵,語氣里聽不出來他是真心的,還是只是開玩笑。能讓周曲宴想不通的問題不多,更何況周曲宴都想不通的問題,沈輕禾自然也沒辦法給他一個答案。沈輕禾身子后傾了幾分,然后看向周曲宴的眼睛,還是笑著耐下性子,抬手輕捧上他的臉,微微側頭笑著,“那要不然,你說說,我聽聽。”沈輕禾沒想著真能給周曲宴一個確切的有幫助的答案,但是既然周曲宴有心事,那她也愿意做一個傾聽者。沈輕禾真開口愿意聽了,周曲宴反而顯得有些為難了,苦澀著搖了搖頭,“不知道從何說起。”沈輕禾笑了笑,拉住周曲宴的手,將他拉到床邊。她自己靠向床頭,然后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周曲宴跟她一塊躺。周曲宴在她身邊靠下,然后再一次將她緊緊摟入自己的懷里。沈輕禾乖乖順順的就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臉貼著他的胸口,能夠清晰的聽到周曲宴此刻的心跳。周曲宴此刻的心跳很快,讓沈輕禾不自覺也跟著體溫升高。“有時候會突然看不懂自己”,相擁著大半分鐘,周曲宴低聲開口說了這話,語氣里多少有些自嘲。也不算是錯覺,可能事實就是如此,沈輕禾面對他的時候,多少還是帶了崇拜的意味,所以有時候他也真的錯誤的以為自己真的無所不能。好像真的從容睿智的足夠看透所有的一切和人心,但事實上,其實他連自己都看不懂。聽周曲宴說這話,沈輕禾忍不住抬眸看了他,手撐著他的胸口,整個人撐起幾分,就直直的看著他的臉。“怎么會突然想這樣的問題?”沈輕禾看著周曲宴的臉,自覺的更加貼近幾分,讓自己的臉頰也貼上他的臉頰,然后才又低聲輕笑著開口,“要我說,其實這個世界上也根本沒有幾個人真正的了解自己。”這個世界上,每走一步,每發生一件事,都會隨著自己的選擇而分衍出無數的岔路,無數的下一步選擇。沒有人天生就一定了解自己,因為你在出生的時候,并沒有規定你必須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你就像了解別人一樣,其實也在一點一滴的通過自我的選擇,自我的感受來慢慢的了解自己,甚至了解自己比了解別人更難。沈輕禾輕咳了聲,坐直了起來,再次看向周曲宴的時候,目光認真了許多。周曲宴迎著他的目光,也跟著坐起來,跟她面對面著。“你說你看不懂自己,那要不然你說說你以為的自己是什么樣的,現實的自己又是什么樣的?”周曲宴看著他,身子動了動,往他面前更傾了幾分,“我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那你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或者說你所喜歡的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人確實很難了解自己,但是一旦別人認可了你,別人愛上了你,那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