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肩膀沉了沉，周曲宴直接靠在了她的肩頭，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就靠著她。“真的喝多了，頭暈”，周曲宴有些示弱。“我這是剛回來，很多應酬和聚會逃不開，等結婚了，我就有理由可以拒絕，早早回家了。”周曲宴低聲說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沈輕禾說。“你為什么回來？”沈輕禾不敢動，怕周曲宴靠得不舒服，她只是眼眸微垂，開口問了這話。她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周曲宴在國外呆了那么久，怎么現在突然回來了。周曲宴要是不回來，她這婚事還不知道最后得怎么處理呢。“終歸要回來啊……”周曲宴低聲失笑，頓了兩秒后又繼續開口，“回來得剛剛好，剛好能娶你。” 不討厭也不喜歡？時間變得無比的漫長。周曲宴靠在沈輕禾的肩頭，沒再說話，整個車里都陷入了沉默里。沈輕禾能感覺得到周曲宴呼出的氣息就在她的脖頸處，溫熱著，輕輕柔柔，像棉花撫過。周曲宴沒再開口，沈輕禾也不主動說話，反正就乖順坐直著，任由周曲宴靠著她。隨著時間流逝，沈輕禾都有些懷疑了，周曲宴會不會靠著她睡著了。“周曲宴……”沈輕禾低聲輕喚。只是一種試探，想看看周曲宴是不是睡著了，如果真的睡著了，也沒想著把他吵醒。“嗯……”周曲宴輕聲應了她，沒睡著。動了動身子之后，周曲宴坐直了起來，然后垂眸看沈輕禾，抬手捏了捏她的肩膀，“是不是累了？”“沒事，我以為你睡著了”，沈輕禾笑。“我送你回去？”沈輕禾看著他，又開口說了這話。周曲宴眸底似乎有那么些許不舍和不甘，但到底沒說什么，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兩個人換到了駕駛座和副駕駛。沈輕禾啟動車子的時候，能感覺到周曲宴的目光一直在看著她，周曲宴的目光原本就很攝人心魄，更何況是酒后，那種慢悠悠欣賞感里，總是不自覺透露出些危險感。周曲宴的目光跟了一路，真的等車子在樓下停下來了，他才收回目光。沈輕禾如釋重負，半路上，好幾次，她都覺得周曲宴可能會撲過來。周曲宴解開安全帶的時候，朝沈輕禾那邊湊近了幾分，開口，“我喝了酒，沒辦法再送你了，你把車子開回去吧。”“不用，我到外面打個車”，沈輕禾低聲回他。她要是把車子開回去，明天早上她哥可能會看到。周曲宴似是沉默了幾秒，然后動手幫她把安全帶解開了，然后幫她將車門推開，自己也轉身下車，下車前說話，“行，打車也好，那我還能送你。”沈輕禾蹙眉，下了車就看到周曲宴往她面前而來了，然后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外拉去。沈輕禾手腕溫熱，被拉著往外，她看著周曲宴的側臉，有些沒搞明白，那自己出來這一趟到底是何意義？原本她是說來幫周曲宴開車的，現在好不容易把車子開到周曲宴這了，周曲宴又要陪著她打車回去，那這一趟，來回了個寂寞。不知道為什么，沈輕禾的腦海里閃過了一句話，好像情侶之間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總是做著一些多此一舉的事情。很沒有意義，只有當事人樂在其中。兩個在路口打了車，上車之后，沈輕禾的目光就一直望著窗外。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看了大半分鐘，又將目光望回周曲宴的臉上，好似那些風景并沒有比周曲宴更能拉扯她的目光。“怎么了？”周曲宴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輕笑著問。“這一晚上，都不知道到底在干嘛？”沈輕禾頗有些無奈，也實話實說。“很充實啊”，周曲宴笑。他神了手，然后不動聲色握上沈輕禾的手掌，笑，“今晚可以好好睡個覺了。”沈輕禾沒再說話，但也沒掙脫開，任由周曲宴握著她。好大一會兒，沈輕禾才又轉頭看向他，開口問，“你以前……也這樣嗎？”沈輕禾說話時候看著周曲宴的眼睛。“以前什么？”周曲宴看著她，反問。“以前的女朋友”，沈輕禾開口，今天碰到關嵐了，想到周曲宴跟她哥差不多大，她哥有以前，周曲宴的過去應該也多少有些感情拉扯吧？迎著周曲宴的目光，沈輕禾又不太自然的繼續開口，“不是要打聽你以前的事情，我就是覺得，你總是能恰到好處的讓人感覺到溫暖和被需要，讓人有種一直很甜蜜的錯覺。”“錯覺？”周曲宴微蹙眉，找到的重點似乎跟沈輕禾想問的并不同。四目相對好幾秒，周曲宴才又無奈笑，“喜歡一個人的進程很緩慢的，但是討厭一個人卻是分分鐘的事情，所以，謹慎一點，我還挺擔心你討厭我的。”一旦討厭了，他們之間很折磨的，畢竟已經知道要成為夫妻了，如果看對方不順眼，每一天都難熬，如果相處愉快，有些好感，日子會開心很多。

“不討厭……”沈輕禾趕緊搖了頭。周曲宴看著她的眼睛，眼眸之中不自覺又探究，但是很淡，淡到幾乎看不出來。“不討厭，但是也不喜歡？”周曲宴半帶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沈輕禾看著他，語塞。“沒事，快到了”，看沈輕禾沉默，周曲宴又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背，像是并不在意結果，就是隨口一問。沈輕禾垂眸。老實說，她不討厭周曲宴，但他們之間畢竟也就認識這么久，也就相處了這么些時間，她說不上來喜歡不喜歡，喜歡這個詞語承載了太多，不該是輕易說出口的。車子很快停了下來，周曲宴放開沈輕禾的手，然后幫她推開車門，“我看著你進去，晚安。”沈輕禾下車的時候，周曲宴的目光還跟隨著她。沈輕禾的身影消失了，周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