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千手弘樹彎下腰,用冷靜的聲音撕裂夜色:“你想去找?guī)r忍復仇嗎,瑛二大人?”“……”沉默。昏暗的月光中,黑發(fā)少年看著男孩側對著他的稚嫩臉龐,良久,才像是無法在寵愛的孩子面前維持住冰冷的表情一般,低頭發(fā)出了沉沉的嘆息:“瑛二大人……”“太蠢了。”少女稍顯尖利的聲音忽然響起。她從沒用這種聲音對瑛二說過話,讓男孩禁不住抬頭看向她。“太蠢了,瑛二大人。你知道那些為了仇恨,連自己的安危和他人的關心,以及周圍的世界都不再在乎的人,最后會變成什么面目全非的模樣嗎?”千手桃香逼近了窗戶,握住窗棱用前所未有冰冷的聲音說。】三人的不遠處,宇智波泉奈像是被刺中了一樣抿緊嘴唇,其他經(jīng)歷過真正的戰(zhàn)爭的忍者們也或多或少露出沉凝的表情。而在千手瑛二的視角里,窗外的族姐在這一刻似乎變成了別的什么人,啰嗦還喜歡告狀、卻總是溫柔勾起的嘴唇蒼白僵硬,纖瘦的肩膀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單薄,深黑的眼睛反射著兩點冰冷的月光,像兩團安靜燃燒著的憤怒冷焰。但是,看著小小的男孩那雙仰視著她的大眼睛,僵硬了半晌的少女最終還是泄了力,沉默著緩緩松開了攥緊的雙拳。她放柔了眼神,用近乎悲哀一樣的語氣對瑛二說:【“瑛二大人,痛苦和憤怒,只會帶來更多的憤怒和痛苦,你明白嗎?”“……我不明白。”望著少女一言不發(fā)離開的背影,千手瑛二聲音很小地說。他詢問兄長一般的少年:“為什么?為什么桃香姐看起來那么傷心?”“這個啊……”千手弘樹背對著他倚在窗邊的墻上,聞言垂頭發(fā)了會兒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輕聲說:“等她想告訴你的時候,再由她自己告訴你吧。”瑛二安靜了幾秒,在夜色里藍到發(fā)黑的眼睛慢慢轉(zhuǎn)向他:“吶,弘樹。”“嗯?”盯著戀人消失方向的少年有些心不在焉地應聲。“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無緣無故侵入我的村子,讓我的朋友變成空殼,接下來還想奪走我更多的寶物的人呢?”“……我不知道。”】黑發(fā)少年抬頭望天,聲音在過去和現(xiàn)在都顯得萬分死寂的夜色里靜謐回響,像夏天小溪里冰涼的碎石。【“我不知道……但是瑛二大人,木葉大概也做過一樣的事。”千手瑛二靜了一下。
“為什么?”“誰知道呢……應該是很無聊的理由吧,爭奪錢和地盤,讓自己看起來更厲害,要看不起自己的人閉嘴之類的。”千手弘樹含糊地回答,隨后像是猛然驚醒,干笑著擺了擺手,“啊……不對不對,這只是我瞎說的,不算數(shù)。瑛二大人想弄清楚答案的話,還是不要受別人的干擾,靠自己去思考比較好。”“……嗯,我知道了。”小男孩音調(diào)稍高的稚嫩嗓音稍微低了下去,那似乎讓千手弘樹稍感不安,因為少年緊接著就扯開了話題:“忘了說了,我也和綱手大人還有桃香一樣,不同意你現(xiàn)在就畢業(yè)。你就別想著求我去幫我說服綱手大人了,不可能。”“……為什么?到底為什么你們都不同意?我也和卡卡西一樣,有中忍的實力了!”千手瑛二攥緊了窗欄。“因為旗木卡卡西君和你不一樣,不會自己主動往戰(zhàn)場上跑。”千手弘樹將手伸進窗戶,輕輕一手刀劈在他腦袋上。“……!”小小的男孩瞪著他,猛地負氣拍開他的手,氣哼哼地跑到最里面的陰暗角落,背對著窗戶抱膝團成團。少年鉛灰的眼睛全程安靜地注視著他,眼底有溫柔的笑意一閃而過,但緊隨其后的,卻是濃濃的擔憂和哀傷。“……還是太小了,怎么可能讓你……”】他的聲音消散在藍發(fā)男孩聽不到的黑夜中,被沉默的觀影者所捕捉。而那時的千手瑛二無從得知的是,從他那里離開之后,少年很快來到了先行離開的少女家中,像是篤定對方還沒睡一樣,站在廊上撥弄了一下掛在屋檐的風鈴。很快,屋內(nèi)亮起了燈,倒映出纖細黑影的障子門打開,千手桃香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里,漂亮的臉上已經(jīng)滿是淚水。千手弘樹沉默地望著她,朝她伸出了雙臂。月光下,圍籬外的柏樹在墻上落下黑色的長影,年輕的戀人在無言中相擁,少女的手上緊緊握著一個相框,上面有兩位永遠不會再回來的大人。那一刻,她抵著戀人的肩窩,空著的手緊緊抓著對方背上的衣服,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又像摔落地獄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贖。【那之后,千手瑛二終究還是沒有向母親認錯,母子間的冷戰(zhàn)就這樣開始了。不過綱手身為具備影級實力的三忍之一,肩上本就擔著重擔,在戰(zhàn)爭前夕忙碌到根本沒空回家,自然也沒心思搭理自己的笨蛋兒子。于是“看管”瑛二的任務就落在了加藤斷身上。當然了,身為令他國聞風喪膽的“靈化殺手”,藍發(fā)藍眼的溫柔父親和瑛二這個天天閑到瞎折騰的小屁孩還是不一樣的,不過大殺器畢竟要等到真正開戰(zhàn)的時候才會被派上戰(zhàn)場,所以比起綱手,還是加藤斷留在家里的時間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