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面無表情的斜了眼伏黑惠。正拼盡洪荒之力,忍受他放在自己頭上那只手的少年嘴角一抽,勉強逼著自己牽動面部肌肉,露出了一個依(扭)賴(曲)的笑容。伏黑甚爾:……嘖。這倒霉孩子。“而且瑛二根本沒有說完那句話吧。”不死川實彌神色不耐的插入談話,“他剛開口就被那個宇智波帶土打斷了,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答應讓你留下來?”伏黑甚爾瞇了瞇眼睛,倏爾發出一聲冷笑:“那么,難道他愿意讓你們留下來,你們就能留下來嗎?”他盯著猛然一靜的眾人,狹長的吊梢眼流露出譏諷。“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出國旅行,想留下的家伙還是理智一點,先想想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朋友,還有肩上的責任吧。那家伙的性格你們也清楚,看著是個白癡,實際上誰都耽誤不了他做正事。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不會允許你們為了他拋棄一整個世界吧?”許多人的臉色都難看下來,很顯然,伏黑甚爾所說的,正巧也是他們所顧慮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瀟灑自由的術師殺手一樣,除了兒子(甚至可以不包括兒子)以外毫無牽掛的。不過——當然啦,無牽無掛的人也是有的。伴隨著一聲笑哼,高大的銀發殺手幾乎是挑釁的開口道:“如果我說,我可以留下來呢?”他和伏黑甚爾對上視線,看著對方那雙跟自己色彩相同的眼睛,以及兩人多少有些相像的氣質,不約而同的一起黑了臉。“你是說你能為了他拋棄原本世界的一切?”伏黑甚爾面色不善的問。“追隨boss的腳步,是身為下屬的職責。”琴酒冷冷回答,隨后頓了頓,故意露出一抹帶著惡意的微笑,“只可惜,憑你們的‘忠心’ ,大概是做不到了吧,蘇格蘭,萊伊,以及——波本?”被點到的三名臥底,尤其是被著重提到的降谷零,聞言都沒有回應他,甚至連臉色都沒怎么變。然而,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們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沉入了苦水中,連舌根都泛起膽汁一樣的苦意。他們很確信,自己確實無法現在就割舍掉肩頭背負的使命,即使是為了瑛二。一片氣氛沉重的寂靜中,伏黑惠終于忍無可忍的拍掉了甚爾的手,同時困惑的小聲嘀咕道:“可我也沒想完全拋棄原來的世界啊?”伏黑甚爾眼角一抽:“……喂——”
“對啊!哥哥擁有穿越世界的能力,只要去求求哥哥,讓他經常來看我們,或者我們偶爾來看他,再或者直接開通一個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這樣不就好了嘛!”胡蝶忍興高采烈的合掌。“嗯……”胡蝶香奈惠卻是有些遲疑,“不過,那個會讓世界不斷變壞的‘詛咒’,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嗎?我們不用再忘掉兄長大人了嗎?”“這個的話已經沒問題了哦!”五條悟作為某種程度上的罪魁禍首,聞言立刻積極舉手。“之前剛想起瑛二的時候我就用眼睛看過了,這個詛咒因我而起,但我并沒有一直詛咒瑛二,所以它是一次性噠!在我們所有人都忘掉過瑛二一次之后,它毫無疑問已經被‘祓除’了,現在已經不會再產生啦!”“也就是說后顧之憂已經不存在了?”松田陣平挑了挑眉,唇角不自覺的露出笑意。“我想,現在唯一該擔心的,應該是瑛二本人的想法吧?”諸伏景光若有所思的說著,語氣有些無奈,還有些控制不住的心疼。“他之前親手消除了我們對他的記憶,同時也斬斷了自己的情感,打算再也不和我們見面……還記得他剛才說的那句‘能再見到你們,我真的很高興’嗎?”一瞬間,像是被這句話喚醒了回憶,一些人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現出“最后一刻”,千手瑛二將手指抵上他們額頭時的表情。一種熟悉的、窒息的痛苦忽然淹沒了他們。這痛苦不是因為他們回憶起了忘記心愛之人的感受,而是因為他們回憶起了那一刻的千手瑛二。“那個時候的瑛二,肯定……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痛苦。”諸伏景光柔和的聲音顫抖起來。“他能把‘我真的很高興’這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上……”不死川實彌攥緊了雙拳。“……那個笨蛋,又在最關鍵的地方,把自己的真實情感隱藏起來了吧。”降谷零垂頭遮掩住表情,聲音輕如耳語的說。沒錯,他們這些用真心去注視過瑛二的人全都知道的。千手瑛二不是沒有心,不是沒有感情,不是不會愛人。他只是比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要理智得多,清醒得多,也隱忍得多。“希望兄長大人現在的想法已經改變了。”胡蝶香奈惠將雙手交握,像是祈禱一樣舉在胸前,雙眼緊緊凝視著遠處的藍發男人,像是嘆息一樣的說:“既然已經沒有理由阻止我們愛他,那就不要再和我們拉開距離了吧?畢竟……”“畢竟就算所處的世界不一樣,我們也依舊是家人嘛!”一直聽到這里的綱手突然從后方出現,相當和藹的一邊摟著兩個,另一邊還攬著一個,將胡蝶姐妹和伏黑惠全按進了懷里,笑容超級燦爛又滿足的說:“啊——真幸福!我早就想要幾個漂亮可愛的女兒和乖巧伶俐的孫子了!瑛二那個臭小子就知道和他老娘對著干,一點都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