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剛才還是現在……都不是說這種話的時機吧!!”“砰”地一聲巨響,千手扉間狠狠一拳砸到那顆欠扁的藍腦袋上,周身冒出宛如實質化的黑氣,“你是存心想讓我們覺得你死了嗎,白癡東西?!”“啊疼疼疼——!!”千手瑛二抱著頭大呼小叫,“扉間,你想殺了我嗎?!”“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發起火來超恐怖的二代目大人冷哼一聲,對他的慘樣毫不同情,話鋒一轉,又將炮火對準了某位幼馴染:“還有你!那個旗木家的小子!!那句‘火亦生生不息’是怎么回事?!你早就知道這家伙的所有計劃吧?!既然如此,為什么還幫著他‘留遺言’?!”正想捂著臉裝不存在的卡卡西:“可我……呃……嗯,是的,對不起。”銀發青年有點生無可戀的扶額。“喂喂喂扉間,這件事可不怪卡卡西啊!”倒是千手瑛二,一聽這話立刻不滿的嚷嚷起來。“我會中咒印的事是意外,卡卡西之前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會說那句話,是因為收到了我的暗號,相信我不會死,才特意用那種方式幫我強調‘千手瑛二的死什么都代表不了’的!”“‘千手瑛二的死什么都代表不了’?”千手扉間對他們倆僅用一個暗號就能心意相通的默契不置可否,反倒對這句話反應更大,當下嚴厲的蹙起了眉,“……你這是什么意思?”千手瑛二安靜下來。他和扉間對視了幾秒,忽然莞爾一笑。“我也沒說錯什么吧?”藍發男人在眾人注視下輕笑著,輕描淡寫的語氣下,一種毋庸置疑的決絕,和除了理想之外任何事都可以舍棄的殘酷,簡直冷漠到刺痛眾人的心。“這條解放忍者的路,我已經走了一百年,扉間。它是如此重要,無論發生了什么,它都必須成功。與它比起來,個人的意義實在太過渺小,就算我是【千手瑛二】,是這個夢想的提出者和踐行者,一旦我可能因為咒印而對最終結果造成影響,那我就并非不可替代——”“可你對我來說,就是不可替代的啊!!!”痛苦的嘶吼猛然在耳邊炸響。千手瑛二狠狠愣住,下一秒,他被爆發出怒吼的少年用力攥住衣領,睜大眼睛對上了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此刻卻燃燒著怒火與悲傷的藍眸。“拜托了,瑛二……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盯著那些大義?”伏黑惠這樣顫聲說著,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那雙賦予他相同色彩的眼睛,深藍的眼底閃著破碎的、祈求的光。“我并不是要你完全放棄你的職責和理想,但是至少……至少在牽扯到分離、記憶還有生死的時候,你能不能稍微為還在等你的人想一想?
“我知道我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可能對你來說,我只是個在異世界繼承了你的血脈,你卻根本不熟悉的陌生小鬼,但是……但是你對我來說……”少年清冽的聲線顫抖起來,五指死死抓著他的衣服,拼盡全力喊出來的聲音幾近哽咽:“你可是我唯一的父親啊,瑛二……!!”“喀啦——”十尾濃縮成的外殼,在空中悄然碎裂。安靜之中,這清脆的碎裂聲被放大了無數倍,恍惚之中,竟有些像是心房被撬開的聲響。無數青綠色的碎片從半空灑落,以這紛紛揚揚的雪花和高空的血月為背景,一直靜靜與少年對視著的男人,終于慢慢抬起了手。“抱歉。”他揉了揉少年的海膽頭,朝他露出了一抹溫柔到幾乎有些傷感的微笑。“讓你不安了,抱歉,惠。”因為他的笑容而晃神的伏黑惠一怔:“……欸?”千手瑛二掌心用力,將他慢慢壓向自己,直到和自己額頭相抵。“不僅缺席了你這么多年的成長,到現在,居然還讓你說出自己對我來說,只是個‘根本不熟悉的陌生小鬼’這種不自信的話……我真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啊。”以身后的聯軍漸漸嘈雜起來的吵鬧聲為背景,這個無論何時都游刃有余、料事如神的男人,此刻竟露出了真切的苦惱神情,苦笑的樣子倒映在伏黑惠的眼中,讓少年的瞳孔不可自制的收縮。“欸?”他再一次發出了不敢置信的單音,“不自信……?”“你可是我的兒子啊,惠。這一點你無論何時都不用懷疑。”千手瑛二直起身來,豪爽的拍了拍少年的后腦,不容置疑的給出了自己的肯定。隨后,他看著少年一瞬間綻放出光亮的眼睛,勾唇向他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所以自信一點,你的父親可是世界最強哦?”“那……”伏黑少年眉宇間的神色明朗起來,他雙眼亮如晨星,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這場戰爭結束之后,我能留在這里嗎?”千手瑛二笑容愈發燦爛:“當然!到時候要好好看看木葉哦!你可是木葉名副其實的小少爺呢哈哈哈——啊,不過木葉現在好像變成廢墟了……”“那爹咪也能留下來嗎?!”伏黑少年的眼睛更亮了,他完全沒在意瑛二心虛的嘀咕,上前一步驚喜的拽住了男人的袖子。千手瑛二迎著他期待的眼神,慈父腦上頭的他不假思索的就要點頭:“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