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終于連木遁都失控了嗎?”千手扉間煩躁蹙眉。宇智波帶土動作微頓,他盯著神色蒼白的瑛二,看到他似乎是體力耗盡,連避都不避就直接被樹根纏住,腳下不由得一動。但他隨即便嘲諷的笑了:“真是大快人心啊,瑛二,連自己的能力都控制不了,想必你這個控制狂現在很不爽吧?““不爽確實是有一點。”瑛二平靜的注視著自己的胳膊被藤蔓纏緊,聞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但還輪不到你來笑話我。”“……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是不愿意改變你那讓人憎惡的、高高在上的態度嗎?”宇智波帶土的神色陰沉下來,然而話雖這么說,對瑛二的了解卻讓他立刻想到對方應該還留有后手,但看著結界內的男人直接被粗大的樹根卷上了半空,他又有些遲疑了。“要我改變態度?為什么?”瑛二在逐漸淹沒他身影的樹海中淡然發問,“到目前為止,你有做什么真正值得我慌亂的事嗎?”“……真敢說啊。”宇智波帶土的脖子上鼓起青筋,他不怒反笑,體內凝聚的查克拉一瞬間放出,咬牙切齒的咧開嘴角,“那就讓我看看,你那張傲慢的面具什么時候能被我打破!木遁·扦插之術!”——體會心痛吧,瑛二!!漆黑的箭雨鋪天蓋地灑下。當雨下大的時候,人類有可能暴露在荒野中而不淋上一滴嗎?不可能吧?“啊——!!”那一刻,慘叫聲,利刃穿透肉體的聲音,鋼木在體內炸開時血肉噴濺的聲響,沒能立刻死亡的人們奄奄一息的悲鳴……象征絕望的聲音短短幾秒就充斥了所有人的耳朵。血液在流淌,死亡在擴散,剛才還站滿了人的戰場眨眼便插滿了墓碑般在血霧中沉默的木棍,而在木棍腳下,則是死寂的滿地橫尸。人間煉獄般的圖景。戰場邊緣,旗木卡卡西的額角滑下冷汗,保持著半蹲在地發動土遁的姿勢,縮小的瞳孔中倒映著距他的鼻尖不過毫厘之差的利刃。“你倒是挺命大的。”在他身側,發著光的須佐能乎動了動,里面扎著小辮子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沒派上用場的刀。旗木卡卡西卻笑不出來。他緩了幾秒才吐出一口氣,解除了被鋼木插成刺猬的土流壁,露出了身后被他保護的異世界人們。雖說保護好了這些人,但是剛才,要不是他最后一刻緊急榨干查克拉加固了土墻,那他現在不死也該重傷了。……不,其實宇智波泉奈剛才準備幫他來著,說不定他不加固土墻也沒事?可是為什么?銀發上忍調整著急促的呼吸,將疑惑的眼神投注到宇智波泉奈身上,不過眼下的情況也由不得他多想,因此他只是向宇智波泉奈點了點頭,便神色沉重的開始掃視戰場。
“……簡直像地獄一樣。”伏黑惠望著眼前這副連空氣都被血霧染紅,到處是斷肢殘骸的景象,臉色控制不住的變得蒼白。瑛二……他的父親所生存的,就是這樣殘酷的世界嗎?“喂,看那些死掉的人。”松田陣平此時看出了什么,表情猛地一變。“……啊。你也發現了啊。”諸伏景光低聲說著,眸色暗沉壓抑,神色難掩沉痛。只見那些死去的人們之中,有一半以上,都穿著和瑛二一樣的衣服。——專門瞄準了木葉村的忍者下手嗎?降谷零捏緊了拳頭,難掩擔憂的望向結界里的男人。蜷曲的樹根縫隙當中,藍發木遁使的身影隱約顯露出來,同樣在注視尸橫遍野的戰場。他肯定也看出了宇智波帶土對木葉的針對,但是因為距離較遠,他們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一小塊慘白的側臉。可莫名的,他們都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對方的心情。……千手瑛二,可是最在乎他的故鄉了啊。“到這一步,算是稍微讓你痛了一下吧?”十尾的頭頂,將過往的同伴毫不留情殺死的男人這樣說著,堪稱無動于衷的垂眸,打量著瑛二的表情。他看著看著,忽然索然無味的笑了:“不過才只是這種程度而已,應該還遠遠不足以讓你‘絕望’吧?”“你還想做什么。”千手瑛二低聲開口,語氣平板無波,劉海下的雙眼藏在陰影之中,一動不動的盯著不遠處朝他這邊伸出手的木葉忍者。那個人死不瞑目,到最后一刻,到現在,都還在望著他。……那具身體,在漸漸變涼。宇智波帶土輕輕嗤笑起來。他張嘴想要回答瑛二的問題,但在那之前,少年人悲痛欲絕的怒吼卻猛然響徹了戰場:“帶土——!!”沉浸在死亡陰影中的人們都愣了愣,循聲看向中央那個踉蹌著前進的金色身影。漩渦鳴人堪稱狼狽的捂著胳膊上的一處傷口,因為查克拉用盡而脫力的跪倒,但他那雙晴空一樣的眼里仍然裝滿一往無前的堅定——盡管現在那堅定里,還夾雜著悲憤和痛苦。他仰頭望著昔日極為疼愛他的、像兄長一樣的男人,被他氣得渾身發抖,攥緊拳頭大吼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做?!就因為想要報復瑛二哥……就為了這種理由,你就忍心殺死這么多無辜的人嗎?!那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你以前的同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