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順著他漂亮的紫灰色眼睛流下,在瑛二回過頭來之后,他反而神色不明地垂了下頭,幾滴水珠又落到了瑛二的掌心。“你到底打算裝傻到什么時候?”他語氣淡淡地問著,抬手用手背蹭了下眼睛——但這只是徒勞,因為新的淚水眨眼就浸濕了他的面頰,順著他瘦削的下巴不斷滴落。他沒有表現出悲傷,但這幅平靜的模樣反而更讓人難受。到最后,他甚至垂下了眼簾,流著眼淚微笑了起來。瑛二失神地望著那些晶瑩的水珠,聽到他用掩藏一切情緒的聲音安靜道:“你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表面上看起來直率又爽朗,其實真正的你別扭得要命,心里永遠想著靠自己把一切安排好,嘴上沒有半句真話。”……是啊。所以說他做不成火影嘛。千手瑛二想到。降谷零望著他微微蜷縮了一下的小指,輕輕笑了一下,繼續說:“在危險和痛苦的事面前,你這一點就表現得尤其明顯。對真正在意的人,你總是想著……只要用殘酷的方式對待他,他就會自己走遠。”他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眼神逐漸變得悠遠而黯淡,側顏卻說不出的溫柔。“在警察學校的時候就是這樣,我剛加入組織的時候也是這樣。”千手瑛二在不知不覺中轉回視線,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柔亮的面龐,像是要將他此刻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中。“——但是,我不會允許你再這樣欺騙我。”下一秒,降谷零卻話音一轉,煙紫色的眼睛陡然犀利抬起,直勾勾地望進了瑛二的眼底。“不然的話,我就把你送我的白鉆扔到賭場里,誰贏了我就跟誰結婚。”千手瑛二:??!?!??!——你是什么品種的魔鬼啊喂!!不知道憑我是永遠贏不回來的嗎??!——而且他說什么?!白鉆??!繼承了母親名號的忍界大肥羊大怒,“騰”地起身怒吼道:“什么白鉆啊白癡!!那可是我花了七萬美金給你買的藍寶石啊——!!”藍寶石啊——寶石啊——石啊——啊——“……”“……”逢賭必輸的大肥羊的怒嚎,在房間里久久回蕩著。然后。降谷零好整以暇地,在某人“歘”一下石化了的反應中,用手帕優雅地擦去了眼淚。“哦——”
他單手閑適托腮,十分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笑得連眼睛都彎了起來。“原來花了這么多錢呀?”千手瑛二:“……”千手瑛二:“…………qaq!”【“契機是你主動想許下承諾。”】腦海中的某個角落,隨著“封”字的碎裂,銀毛上忍的聲音也飄了出來。【“主動想許下承諾?”】【“當然了,你不是害怕在不自知的時候許下什么實現不了的承諾嗎?那就把這個當做想起來的契機吧。”】所以,在封印解開的瞬間,他在想什么來著?千手瑛二用顫抖的指尖指著笑得比狐貍還狡黠的降谷零,千言萬語,化作了凝聚著辛酸淚的幾個泣血大字——“你要是真敢那么干,我就是死了,也要把戒指搶回來……!!”——然后,重新送給你。 (加更)“你要是真敢那么干,我就是死了,也要把戒指搶回來!!”——如果不連上沒說出來的那句話,這句話表達的意思可是截然不同的。最起碼,降谷零顯然是根據某個賭鬼一貫的尿性,按照他是在心疼那顆藍寶石來理解的。但就算如此,他也仍然笑得很開心。“我當然不會那么干啊,笨蛋。”終于逼著別扭的意中人承認了身份,志得意滿的金發男人笑得眉眼彎彎,那副單純地為一件事感到高興的樣子,讓他看起來簡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只是得到了心愛的糖果,就能笑得如此心滿意足。但與此同時,他到底也不是單純的孩子,因為孩子不會因為得到了糖果,就高興得連眼眶都變得通紅。“我又抓到你了。”金發男人的聲音還帶著鼻音,語氣卻因為得意而變得輕快起來,像多年前在江之島揭穿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遠離自己一樣,再次揭穿了他竭力隱瞞的真實。千手瑛二啞然。他一言不發地凝視著興高采烈的金毛狐貍,眼底在某一瞬間,閃過了一種溫柔到極致的,幾乎像是悲哀一樣的神色。但那只是轉瞬即逝,沒有被對面的男人察覺。這其中除了他太會掩飾之外,當然也有對方正在想著別的事的原因——“不過現在的我的話,就算想把那枚戒指扔進賭場也扔不了。”降谷零說著話音一轉,抬手向他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無名指。“世界一夕改變,我的戒指也消失了。”他的笑意變淡了些,不過很快,他臉上就重新露出了在瑛二面前慣常露出的神氣活現模樣,好像他真的覺得自己和瑛二之間可以一切照常:“所以說——”黏人的大金毛耳根微紅,不由分說地抓住瑛二的手,一邊拉著他往外走,一邊撇開腦袋小小聲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