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風見裕也神色沉重,“對方有狙擊手掩護,我們沒能抓到偷手機的人,然后……派去追狙擊手的人也報告說跟丟了……”“這樣啊。”瑛二輕嘆了一口氣,讓風見裕也不禁羞愧得低下了頭。“有人受傷嗎?”“只是擦傷……對方的狙擊手技術似乎不太行……”千手瑛二輕輕哼笑了一聲。對方的狙擊手技術不太行?恐怕不是不太行,而是太行了吧。——當然,這個結(jié)論也下得有點早。要想知道那位狙擊手會一個人都沒打死,到底是因為技術不好,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今晚就能見分曉了吧。”藍發(fā)男人忽然喃喃自語道。風見裕也一臉疑惑:“夏目警官?”“不,沒什么。”千手瑛二擺了擺手,終于從監(jiān)控視頻上移開視線,沒再去看臉色難掩焦慮和自責的黑發(fā)刑警。……抱歉啊,明明根本不是你的錯。“說起來。”他回頭看向身后的公安,有些好奇地問:“風見,你為什么見到我的第一眼,就認定我是夏目瑛二?”那些愛慕著他,又親眼見證了他擁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本領的男人們能看出來,瑛二并不奇怪,可眼前這個按理來說只是夏目瑛二的部下的男人,為什么也對他的身份如此堅信不疑?——沒錯,和松田陣平以及江戶川柯南以為的不同,瑛二現(xiàn)在并不是隸屬于官方的潛入搜查官,畢竟夏目瑛二在檔案上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那么他為什么還能輕松拿到公安的情報,甚至能坐鎮(zhèn)警察廳,指揮公安的行動呢?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風見裕也。這個男人,不知為何堅信自己是夏目瑛二潛入黑衣組織時為他提供各種支持的部下,而且這種堅信并不是空穴來風,他甚至能說出夏目瑛二的種種厲害之處,言語間對他頗為推崇。正是憑著這種了解和信任,他才能第一眼就確定瑛二的身份,而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瑛二的種種要求。比如說,風見不僅將瑛二“死而復生”的事守口如瓶,毫無保留的為他提供了種種公安搜集到的情報,還不惜像今天這樣,偷偷帶他進入警察廳的內(nèi)部,甚至在行動時全權聽從瑛二的指揮。這種程度的信任,雖然為瑛二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但同時也讓多疑的木遁使覺得有些蹊蹺。因此他時不時就會像今天一樣,突然詢問一下風見裕也。眉毛稀疏的公安警察聽到這個問題,完全沒有多想什么,也完全沒有因為被明里暗里問過好幾次而心生厭煩,而是像以往一樣立刻打起了精神,眼睛發(fā)亮的慷慨激昂道:“那當然是因為沒人能像夏目警官一樣,如此……!!”
啊,又來了。瑛二歪頭聽著公安一如既往地抒發(fā)著對自己的崇敬之情,然而聽著聽著,他卻忽然感覺有哪里不對。他莫名覺得,這些溢美之詞,有點像是轉(zhuǎn)述了別人的話。但風見裕也本人,顯然并不認為這些話是轉(zhuǎn)述的。也就是說,他這一塊的記憶或許也被詛咒影響了,但既然他能說得這么真情實感,說不定是因為他以前就經(jīng)常聽到這樣的話……他是聽誰說的呢?一個猜想涌上心頭。千手瑛二目光微閃,忽然站了起來,也順理成章地打斷了風見裕也滔滔不絕的贊美。“夏、夏目警官?”公安警察不解地喚道。“聽我說,風見。”瑛二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僅靠一句話,就讓公安警察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今天的事,已經(jīng)足夠說明警察系統(tǒng)內(nèi)部存在著那個組織的眼線。”“什、什么……?!”“針對黑衣組織的各項搜查活動都暫時停止,在保護好陣……松田警官和那個少年的同時,盡可能隱蔽的排查一□□系內(nèi)部吧——就從最近四年新入職的警員開始。”“是!我知道了!”看著公安警察臉色嚴峻地轉(zhuǎn)身出門。千手瑛二輕輕嘆出一口氣,回頭最后看了眼監(jiān)控視頻。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了。他將視線從黑發(fā)刑警身上移開,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凌晨時分。一抹黑影悄無聲息地躍上安全屋二樓的陽臺,拉開落地窗,走進了漆黑的房間。一道氣息靜靜地在他身后呼吸著。身影微微一頓,隨后,空氣中響起清冽含笑的聲音:“大半天了也不出聲,狙擊手都像你這樣,是擅長隱匿氣息的夜貓子嗎——”“我去找了松田。”話音剛落,隱匿在暗處的氣息陡然急促起來,幾乎像是無法再忍耐某種情感一樣,直接近乎粗暴地打斷了他。他的語氣是如此急切,省略了所有亂七八糟的試探,簡單粗暴的將相當于攤牌的結(jié)論擺在了身影面前。桌上的臺燈亮了。諸伏景光站在光明中,望著窗邊那個半張臉模糊在黑暗中的人,嘴唇顫抖著艱難啟齒:“……我去找了松田,知道了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知道了你一直以來究竟在顧慮什么,又在試圖弄清什么。“現(xiàn)在我來找你了,這樣……這樣足夠你得出結(jié)論了嗎——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