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深吸一口氣,面對自己的盟友也顧不上別的,沒怎么猶豫就承認道:“沒錯,我……我很關注那個孩子,希望他活著。”[“這樣啊……”]千手瑛二的聲音帶上了笑意,[“不得不說,你還挺幸運的,貝爾摩德。”]“所以他沒事是嗎?!”貝爾摩德從他的話風里聽出了這一點,激動得聲音都變尖了。千手瑛二失笑,看了眼面前的監視屏幕,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歪頭。“生命安全確實無虞,但要說安然無恙……卻也不盡然呢。”[“什么……?”]屏幕內,面容嚴肅的風見裕也將兩份保密協議向前輕輕一推,聲音沉著道:“請兩位在這份文件上簽字。“——在那之后,我才能告訴你們有關【那個組織】的所有信息。”桌子對面,松田陣平,以及已經換上了七歲男童衣服的工藤新一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拿起了筆。工藤新一是在經歷過一陣瀕死般的劇痛后,被周圍的嘈雜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睛,震驚的發現自己變成了七歲小孩,但比他更震驚的,是對面在瑛二走后不久就醒了過來,將他變小的過程看個正著的松田陣平。于是縮水的高中生偵探根本沒有開溜的機會,全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被圍上來的警察慰問,被松田陣平拎起來夾在腋下,稀里糊涂地見到了只在影視劇中見過的公安,反抗不能的在社會學意義上成了死人,還不被允許立刻向家人和青梅澄清真相……然后現在,要簽署保密協議,正式接觸他從未想象過的另一個世界。高中生鋼藍色的眼眸沉著下來,在簽字之前,忽然對旁邊的松田陣平說道:“松田警官,你昨晚之所以不讓我在別人面前提起千手瑛二先生,剛才做筆錄的時候也捂著我的嘴不讓我說出他的事,這全都是因為……”敏銳的少年抬起頭,目光犀利地看向刑警隱藏在墨鏡后的眼睛,在片刻的沉默后,忽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因為‘need not to know’,沒錯吧?”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少廢話。”氣質凜冽冷酷的刑警收回視線,頭也不回的在少年(現在是男孩了)腦袋上敲了一下,在對方難掩稚嫩感的喊疼聲中,運筆鄭重地在保密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樣我就踏入和你們一樣的世界了,教官,降谷……或許還有諸伏。他沉默地這樣想著,垂眸掩下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澀意。
“……貝爾摩德。”屏幕前,千手瑛二一下一下地點著下巴,在貝爾摩德再三追問工藤新一現狀的聲音中,終于慢悠悠地開口道:“我們再來做個交易吧——我幫你保護你心愛的小男孩,作為交換,你幫我驗證一件事,如何?”………………片刻后,某個情報人員接到了貝爾摩德和琴酒相繼發來的郵件。傍晚時分,一直在安全屋內待機的諸伏景光接到了boss直接下達的命令,要他去某個警察醫院,為情報人員的行動提供掩護。他將消息給降谷零看了,兩人對視一眼,心里都升起了不怎么好的預感。事實上,在松田陣平和琴酒對上的事傳出來之后,他們就一直很焦急,生怕同期好友被組織盯上,甚至被暗殺。降谷零甚至打算利用自己的情報網打探消息,希望能找到將同期踢出這攤渾水的辦法。然而,無論怎么想,他在松田陣平出事后立刻出門的行動都太可疑了——尤其是在琴酒明顯因為懷疑而避開他,特意找了別的情報員調查松田陣平之后,他就更不能這樣做了。否則,他慌不擇路的行為要是落在了琴酒眼里,這個本就只差證據證明他是臥底的家伙,肯定會死死咬著他不松口的。因此他只能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窩在安全屋里無所事事,所能做出的反抗只有偶爾給琴酒發一些嘲笑他的言論,裝作幸災樂禍的樣子。……可是現在,boss為什么聯絡了諸伏景光去協助情報組?為什么不是別人,而偏偏是諸伏景光?在那一刻,降谷零感到了一種令人厭惡的既視感。又是這樣。又是景光受到了懷疑。上次是因為有瑛二在,景光才從九死一生的險境中活了下來,可這一次呢?這一次他也要眼睜睜看著景光陷入危機嗎?“不會的。你想太多了,zero。”面對他的憂慮,諸伏景光本人反倒輕松地笑了起來,背上裝槍的琴包就準備出門。“等等,hiro……!”降谷零不贊同的想要攔住他。“不要太小看我啊。”但在他抓到幼馴染之前,對方卻先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落在陰影中的溫和微笑染上了鋒利,“波本。”諸伏景光有自信,現在的他,無論遇到怎樣的危機,都有能力可以化解。因為那個人說了,他說了自己是他的光。因此他要一直保持明亮,讓那個在黑暗中前進的人,能夠重新回到他身邊。——所以這一次,無論琴酒打算怎么出招,他都絕對不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