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暴露了自己就是夏目瑛二,但卻因為向boss展現出了更甚于“向重創組織的臥底復仇”的價值,所以被允許繼續待在組織之中了嗎?——估計就是這樣的。降谷零暗暗攥緊了拳頭,心頭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層陰霾。……瑛二,你剛才在書房里究竟向boss展示了什么?你又到底想做什么?就在威士忌組因為缺失了關鍵的情報,導致思路步入誤區之時。寂靜之中,一身冷肅的殺手忽然抬起手,在幾人立刻轉過來的、警惕而不善的目光里……緩緩摘下了頭頂的帽子。“黑澤陣。”他磁性的嗓音低聲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上前一步,將它蓋在了瑛二的頭上。“好久不見,科涅克。”他低下頭,如同朝圣一般親吻了藍發男人帽檐掩映下的唇,而后在近乎凝固的空氣里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近乎平和的笑。初次見面。——我的boss。其實琴酒心態的轉變,并不是無跡可尋的。一吻之后,看著其他幾人臉上凝固的表情,琴酒內心深處禁不住涌起了一股想笑的沖動,但他忍住了。不僅如此,就連想要用拇指觸碰瑛二被他親吻之后的嘴唇的沖動,都被他拼命抑制住了。為眼前之人扣上自己的帽子,未經允許就親吻他的嘴唇,已經是逾越中的逾越。剩下的“獎賞”,他應該靠自己去爭取……重新選擇了效忠的頭狼的野獸,斂下充滿濃濃渴望與野心的幽綠眸光,將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扣在腦袋上掩住了自己的表情。“我失態了。”他這樣低聲說著,垂眸立在了瑛二面前,像是在等待著什么。比起以往,他在瑛二面前的姿態發生了細微的改變,但圍觀的威士忌組卻沒有一個察覺到這微小的差別——他們還沉浸在“琴酒吻了瑛二,而瑛二沒有避開”,和“琴酒居然向他恨之入骨的科涅克服軟”的震驚中。只有瑛二知道琴酒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恭敬,以及他正在等待自己給出他逾越的懲罰。——孤狼的俯首帖耳嗎?不,不對,這只狼沒那么無趣。他固然在向他稱臣,但同時也在考量、審視和虎視眈眈。他欲壑難填,野心勃勃,隨時準備著以下犯上,興奮地、血淋淋地咬斷他的喉嚨。
有趣。真的很有趣。新晉黑衣組織boss來了興致,單手托腮歪頭盯著琴酒的眼睛。“你對每個人都這樣嗎?”他頗感興趣地問。琴酒輕輕嗤笑,像是他問了什么可笑的問題:“只有你。”“哦……”瑛二似有深意地拉長聲音。事到如今,不得不說一句世事難料。今天之前——不,準確的說,是知道千手瑛二能夠無視距離、占據他人身體與記憶之前,琴酒一直以為自己的結局只會是覆滅,也做好了覆滅的準備。嗅覺敏感的殺手,可能察覺不到自己那些手段只會讓瑛二反感嗎?當然不可能。但他做不出其他的選擇了。他無法也不允許自己為了他人改寫自我,他永遠只做琴酒,也因此終究得不到瑛二,這些都是他很早就想清楚的事,所以他的手段才會那樣偏激,那樣不顧后果。——他需要顧慮什么后果?作為殺手刀口舔血的日子本就過一天賺一天,能報復到千手瑛二,能讓那個男人為自己露出更多的表情,花費更多的心思,能再多一點時間看著他,能……能最終死在他手里。只要能這樣,琴酒就再無遺憾了。瑛二和他是無法善終的。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東西太多了,他的生存之道不允許他為了情愛做出背叛,瑛二也不可能為了他更改決定;他對瑛二堅守的東西嗤之以鼻,瑛二也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他們誰都不會為了彼此妥協,因為他們同樣是傲慢的人,也注定是兩條線上的人,他們的道路會相交,卻永遠不會重疊。——但是當瑛二成為了boss,一切又都不同了。boss對琴酒來說具有特別的意義。這并不是說原來那位烏丸蓮耶對他來說有多不可替代,而僅僅是在指代“boss”這個身份名詞。在琴酒心中,他可以為這個名詞獻上一切,因為那個名詞所代表的人選注定是他自己選擇的,他誓死捍衛自己的選擇。有人可能會問,現在瑛二殺掉了烏丸蓮耶——這個他曾經親手做出的選擇,那么他為什么還能這么平靜?為什么這么輕易就接受了新的boss?不是這樣的。琴酒將禮帽重新摘下,按在胸口,直視著瑛二深海般的雙眼,再次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只有你。”他沒有將doctor就是科涅克的事匯報給烏丸蓮耶。他沒有告訴烏丸蓮耶千手瑛二可以奪舍他人的肉體。他沒有對其他任何人做過親吻的動作。——他早已經做出了新的選擇。千手瑛二饒有興致地笑了。“那就拜托琴酒前輩先帶我熟悉組織了。”他在威士忌組持續震驚的眼神,以及琴酒猛然綻放出光彩的眼神注視下這樣愉悅地決定道,末了,卻又笑瞇瞇地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