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警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嘴角的笑容反而是獨屬于神秘主義者們的、最令琴酒討厭的那種,端的是捉摸不透又自詡高明,讓男人厭惡的直蹙眉?!澳阋詾槲視阋粯樱瞿欠N陰溝里的老鼠才會做的、投機取巧的事嗎——”“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再吵下去警察的增援都要來了。”夾在中間的貝爾摩德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扭頭看向琴酒。“琴酒,你四年前還待在監獄里,是怎么看到警察學校禮堂發生的事的?”說到這個,琴酒的臉色一下子變臭了。他詭異地沉默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從警察放的直播里?!薄啊邸!北仍谧腥硕剂私猹z警是怎么教育罪犯的公安警察直接噴笑出聲,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暢快感?!澳闶窍胝f思想改造直播吧,琴酒?哈哈哈,怎么樣,我們殺手先生的思維,有沒有稍微向那些滿嘴狗屁大義的警察們靠攏?。抗?!”“波本,你也閉嘴。”貝爾摩德頭疼地制止了在琴酒狂飆的殺氣中捧腹大笑的搭檔,揉著額角揮散了不遠處警戒著的組織成員,等人都走干凈了,才干脆的拍板道:“既然是監獄內部給犯人看的直播,那警視廳總部那邊恐怕是有備份的。我找人去拷貝下來,驗證過之后再說波本是不是臥底的事,現在就先撤吧?!贝嗽捯怀觯倬祁D時沉了臉色,隱晦地看了女人一眼。警視廳總部的資料,是想拷貝就能拷貝下來的嗎?可這女人說話的時候既然這么有底氣……也就是說,警視廳有組織的臥底?而且地位還不低?但是雅文邑不是四年前就被夏目瑛二那個該死的家伙拔除了么?難道這四年間,組織在政府里又有了新的臥底?如果這是真的……銀發男人毒辣的眼神又射向了降谷零。貝爾摩德這家伙,居然就這么大刺刺的把這種程度的情報,在疑似臥底的波本面前說了出來?……不對勁。琴酒摩挲著伯萊塔闊別了四年的手感,從貝爾摩德對待降谷零的態度中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其實剛才指證波本的時候,他就隱隱有所察覺了。往常,如果他認為誰是臥底,那他可是有不報告給boss,直接將那人處決的權利的。與他相處時間最長的貝爾摩德在這種事上一向聽信于他,也最了解他的性子和能力,絕不至于僅過了四年,就因為他已經不再處于組織權利中心,而對他的話敷衍以待。然而,在他說出“波本是臥底”這句話后,貝爾摩德對待那條毒蛇的態度卻自始至終沒有變過,現在甚至直接在波本面前透露了組織的機密情報?一瞬間,多疑又多智的男人幾乎連“公安自導自演,打算放他出去后再順著他們的行蹤摸到組織老巢”的猜測都想過了,但這個猜測卻有一個無法成立的條件——已知波本是警察,而貝爾摩德是真貨。這個女人沒有理由在他指出波本是臥底后繼續包庇波本,除非貝爾摩德反水到了警察那邊,或者信任波本更甚自己。
無論哪個都不可能。貝爾摩德也不至于那么蠢,察覺不到警察有沒有用心抵抗。所以問題究竟出在哪里?貝爾摩德為什么不相信波本是奸細?!或許是察覺到了他陰冷的注視,走在前面的金發男人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猜中了他在想什么一樣,朝他露出了一抹狡猾又嘲諷的笑!波本……!琴酒的眉眼中堆滿殺意,一瞬間幾乎想直接開槍。但走在他身邊的貝爾摩德卻狐疑地打量著他,繞著頭發若有所思道:“琴酒,果然監獄生活還是讓你稍微改變了一點么?現在的你總感覺有哪里不對……”“不對的是我么?”琴酒對此的回應是一聲冷笑,“貝爾摩德,你不相信波本是奸細嗎?”貝爾摩德掃了他一眼,美目中透出疑惑?!安幌嘈乓矝]事?!鼻倬埔豢淳椭浪谙胧裁?,禁不住煩躁地加快了腳步,“等看到了直播記錄,你就會明白了——伏特加在哪?”“已經出去等你了。這個暫且不論,琴酒,你……”貝爾摩德正要繼續剛才的話題,旁邊卻忽然傳來了另一道聲音:“辛苦了?!鼻倬葡乱庾R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投去冷漠的眼神,正巧對上一雙眼尾上挑的藍眼睛。背著狙走下樓來的諸伏景光看著他們一行三個,一臉自然地沖琴酒點了點頭:“歡迎回歸,琴酒?!薄啊币凰查g,琴酒的動作定格了。他用一種在【琴酒】身上出現太過奇怪,但實際上就是“見鬼了”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緊盯著男人。“……蘇格蘭?”“怎么?”肩寬胸挺的男人疑惑應聲。琴酒:“……”琴酒扭頭看向貝爾摩德,發現后者滿臉淡然,目光從蘇格蘭的胸肌上一掃而過,沒有泛起絲毫波瀾。下一秒,又一個更耳熟的聲音傳來,悠哉悠哉的讓人聽了就火大:“都聚在這干什么,不跑等著被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