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美術館舉辦的畫展很好看,正好有很多幸村精市所喜歡的印象派畫作,他自畫展中穿行,看的目不轉睛。果然,來長野縣并沒有錯,畫展結束后他還能去志賀高原1觀景,一路上的景色之優美,他拿著彩鉛畫了很多張速寫,離修學旅行結束的日子越近,幸村精市便越發念念不舍。不過唯一一點不好,就是長野縣氣溫降的比神奈川快,較之會更加冷上一些。而每到這個時候,他就無比慶幸自己提前戴了一條圍巾。或許是近來握筆次數太多的原因,他的手腕總是會時不時的使不上力氣,他也并不在意,長野縣“園藝王國”的美名能讓他完全忽略掉一些小事,把精力全心的放在旅行上面。也算是難得的解壓。所以在修學旅行結束和自己的部員們重新在車站上匯合的時候,幸村精市并沒有想到。屬于自己的冬天,在幸福的旅行過后提前的到來了。】高高吊起心臟的蛛絲終于在這一刻斷裂。柳生比呂士想要張口說話,在此刻聲音卻怎么樣也發不出。 診斷【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是最先到約定好的地方的,等了沒有多長時間,后來陸陸續續的又和大家碰面。修學旅行的日子里應該過的都很愉快,身上都是難得的輕松,就連和真田弦一郎一起去西安游玩的切原赤也也沒有被管著的郁悶,神采飛揚,平常背的書包旁還掛了一個造型奇怪的鑰匙扣。站臺旁總能看見新干線飛馳而過,伴隨著凜冽的風聲。丸井文太撐著后腦勺悠哉的走在旁邊,聲音跳躍:“我和杰克在神社里給大家求了御守,回學校的時候分給你們吧。”顯然他還記得不久之前在夏日祭里抽到的簽文。仁王雅治半弓著身子習慣性的壓在他身上,懶洋洋的:“哇,沒想到我們文太這么貼心嘛,這不得時時帶在身邊?”丸井文太不置可否哼了聲。切原赤也在一旁聲情并茂手舞足蹈的表達自己對西安的喜愛之情:“前輩們都不知道,書本上的圖片完全不能體現出來那個城墻有多壯觀,那么高那么長,還有那個鼓樓,好想去那上面敲鼓啊,吃的也好吃,明年修學旅行的時候要不我們一起去西安吧,部長?”他念念不忘的道。一行人幾乎走成了一排,幸村精市墜在了最后面,路上也不怎么講話,只安靜的聽他們說,偶爾被提到的時候點點頭,絲毫不偏頗。可能他自己沒有意識到,從車上下來的他面色有多蒼白。不知道是為什么,柳蓮二總控制不住的向后望去,想著會不會是長野太冷了,他記得去年冬天,不,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今年隆冬,幸村精市剛病過一場,那段時間持續的太長,他完全不能忘懷。“精市……”
他忍不住喊他的名字,可偏偏此時惱人的新干線呼嘯著飛來,分明鐵路在身邊但總能遮擋住他的視線。身邊行人紛紛而過,柳蓮二眼里只有幸村精市脖子上那根柔軟垂下的格子圍巾的顏色。柳蓮二看見幸村精市好像是聽到了他的呼喚那般抬頭,眼尾虛弱的下垂——于是他倒下去的身影在此刻如慢放般清晰可見。新干線終于又呼嘯著離開。】就像b世界里真田弦一郎慌亂的喊著幸村精市的名字說要快叫救護車那樣,切原赤也幾乎是快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了,下意識的就想往屏幕那邊沖去:“部長!”他驚惶的下意識回頭看向自己信賴的前輩,重復的喊道:“部長……”切原赤也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只能觸碰到冰冷的屏幕。柳生比呂士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看著屏幕里把幸村精市送入醫院后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著的自己,沉默了片刻,道:“赤也,這是另一個世界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我們現在只是旁觀者而已。”哪怕慌亂,甚至再怎么不知所措,可是這些情緒都不屬于我們。【幸村精市很早之前就有種預感了,或許可以追溯到夏日祭的那根“小兇”的簽說起,再到合宿時的倒霉事,最近的話就是在素描時徒然無力而跌落在地上的彩鉛。抖著把筆撿起放在繪畫本旁,怔然握著手腕。幸村精市低著頭走在隊伍的最后邊,幼稚的踩著前一個人的影子往前走,吹來的風帶著入骨的寒意,他合住雙手吐了口氣,沉默的把圍巾拉高。所以當他忽的感覺眼前一黑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的時候,他其實是不驚訝的,只是有種,“啊,終于來了”的塵埃落定。他好像聽見了蓮二喊他的聲音。糟糕,希望不要嚇到大家吧,幸村精市誠摯的想,畢竟剛剛度過一個開心的修學旅行啊。然而這樣的念頭只夠出現一瞬間,下一秒,他失去了全部的意識。】“這種時候就不要想著我們了吧。”丸井文太不愿意坐下,聽到幸村的話后在一旁抱怨:“如果部長出事了,再怎么樣我們都不會開心的。”胡狼桑原深以為然。【再次睜眼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了。幸村精市打量著周邊慘白的病房,空氣中絲絲縷縷無法遮掩的消毒水味道過于明顯,他只覺得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