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頭的大人們,幾人瞧見,笑著走過來,宋浦生也不攔,倒對身旁的陳庚望說,“大哥也得坐下。”宋慧娟見他還嫌事兒不夠大,便佯怒道,“多大了,還跟著孩子們添亂。”“這有啥添亂的,”屋子里的三個(gè)弟媳婦也走了出來,谷正芬勸道,“浦生他們給爹磕頭了,讓他們幾個(gè)小輩兒給您磕個(gè)頭有啥?也是應(yīng)該的。”“對,菲菲做的對,”尤其是羅美瓊,她更是直接夸了起來。一來二去,宋慧娟便攔不住了。連她那幾個(gè)孩子也跟著湊熱鬧,一起跪在了她面前,給她磕了三個(gè)頭。一旁坐著的老宋頭都看著眼里,并不曾出聲阻攔。
他這個(gè)閨女,值這幾個(gè)頭。事明了了,宋慧娟便沒再問老宋頭。過了初五,孩子們就要走了,宋慧娟初三從大宋莊一回來就忙著給他們收拾東西,秋天曬得紅薯干,夏天炸的干菜,還有炸好的雞魚,給他們都得帶上點(diǎn)兒,連已經(jīng)詠秋愛吃的油條,宋慧娟也沒忘記,她想著,等會(huì)兒還得再和點(diǎn)面炸些給他們帶走。眼看著天都黑了,宋慧娟還在屋里忙活,陳明守便進(jìn)了灶屋,和了面糊糊,洗了一大把菜葉子。“娘,做啥哩?”陳明寧從外頭便看見那煙囪里冒出的滾滾白煙,就跑了回來。聞言,剛從里屋出來的宋慧娟放下手里的衣裳,問她,“瞧瞧是不是你大哥在里頭做飯哩?”陳明寧蹦蹦跳跳,趴在窗戶上一看,抬頭就道,“是大哥。”說罷,人就也跑進(jìn)了灶屋,“大哥,我給你燒鍋罷?”“成,”正攪拌著面糊糊的陳明守回頭,“明兒帶你去看電影成不?”“真的啊?”陳明寧都忘記這茬事了。“真的,”陳明守笑笑,“帶著你大姐還有你二哥,咱都去。”“成,我這就去告訴大姐去,”陳明寧手里的樹葉還沒塞進(jìn)灶里,人就興高采烈跑了出去。飯間,陳明守把這事給宋慧娟說了,宋慧娟聽罷,沒有反對,只道,“那地方想著人不少,別摸迷了路,明寧可別亂跑。”“知了,知了,”陳明寧直點(diǎn)頭,“大哥認(rèn)識路,跑不丟。”第二天一早,幾個(gè)孩子連飯都沒吃,就跑了出去,家里只剩下他們老兩口,宋慧娟炒了小半碗白菜,煮了兩碗湯。陳庚望吃過飯出了門,宋慧娟這邊就開始著手炸些丸子油條,剁好餡,和面和在一起,等鍋里的油,一個(gè)個(gè)小丸子就從手里擠了出去,一邊擠,一邊炸。丸子炸了兩籃子,宋慧娟便把切好的長條兩兩按在一起,捏著兩頭緩緩拽開,原本指頭大小的劑子就變成了筷子長的油條,往油鍋里一放,沒一會(huì)兒就變了色。恰在此時(shí),門外響起了道聲音,“大姐在家不在?”宋慧娟這邊騰不出手,便朝外喊道,“門一推就開了。”說罷,便聽得那院門咯吱一聲,院子里就有了道腳步聲,緊接著便聽到人問,“大姐,正忙哩?”宋慧娟聽到聲音,便回過了身來,“這不是后兒明守跟明安都得走,閑著也是閑著,我想著給他們炸點(diǎn)兒,帶回去慢慢吃。”“這都炸好了?”姚桂蘭看到案桌上放著正控油的兩個(gè)籃子。“你嘗嘗,”宋慧娟使著筷子夾起鍋里的幾根油條放在籃子里,指著旁邊裝著丸子的籃子道,“才炸好,這會(huì)兒吃正好。”姚桂蘭便捏了倆,嚼了幾下,“正好,你做這兒是不是有啥訣竅哩?咋吃著跟我做的不一個(gè)樣?”“有啥訣竅?還是老法子和的面,就是這餡摻了蔥,”宋慧娟哪里沒有聽出來她今兒這話里的意思,心里大抵猜到她今兒來這一趟定是有事了。“就是不一樣,”姚桂蘭搖了搖頭,繼續(xù)吹捧道,“那就真是你這手藝好,不是啥訣竅的事兒。”“你坐著瞧就知道了,”宋慧娟說話的工夫也沒忘記鍋里還熱著的油,手上拽著劑子往兩邊拉,看著長度差不多就下了鍋。姚桂蘭等了會(huì)兒,終于等不住了,便問,“孩子都不在家?”宋慧娟也不隱瞞,“明守帶著去縣里看電影了。”姚桂蘭繼續(xù)問道,“大哥也不在?”“吃了飯就出去了,”宋慧娟手上繼續(xù)忙著,“還不定啥時(shí)候回來哩?”姚桂蘭直接問出了口,“大哥去哪兒了?”“這我還真沒問,”宋慧娟聽她這樣問,就知道自己沒猜錯(cuò),“你有事?要緊不要緊?”“還成,”姚桂蘭也有些坐不下了,“得等大哥回來——”話未說完,那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了,宋慧娟還未抬起頭,便聽姚桂蘭已經(jīng)站起了身喊道,“大哥回來了?”“你來了?”陳庚望瞧見走到他面前的婦人,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余光看著站在窗邊的婦人,便要抬著步子離開,好給他們姐倆騰出地兒。“誒,”姚桂蘭等了多時(shí)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可她見人這就要離開,立刻說道,“我來是找您哩。”“找我?”陳庚望這回就直接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那屋里的婦人,往日她那邊的親戚鮮少來找他辦事,就是真辦啥事也都是她從中間來回遞話。這會(huì)兒瞧著那不露面兒的婦人,陳庚望只得先把人請進(jìn)了堂屋,倒了茶,陳庚望便等著面前的人開口。姚桂蘭端著茶缸子,一口也沒喝,就道出了她此初來這兒的緣由,“前幾天明守成家我來了一回,見著明安了,長得真是好,咱這一個(gè)公社也尋不出一個(gè)來。”她一開口,陳庚望便明白了她專等著自己回來的緣故,也明白了那婦人不肯露面的緣由。“我這可遇見一個(gè)好小伙兒,”姚桂蘭看了看還是笑模樣的陳庚望,繼續(xù)說道,“家里就弟兄倆,他是老大,爹娘也年輕,人也是正式工,長得也好,個(gè)頭跟明實(shí)差不多。”人越說越有勁兒,姚桂蘭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