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摸不著的心了?”宋慧娟指了指西屋,“我圖的是這幾個孩子,只要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長成人,以后日子過得安安穩穩的,別的我都不想。”“嫂子,”孟春燕嘆了口氣,“真是跟你說不通,你要真是想為明安他們幾個好,不得把大哥的心攥手心里嗎?只要攥住了男人的心,還怕明安幾個填不飽肚子穿不上衣嗎?”“你說的這話對庚良不假,只是對你大哥就不一定管用了,”宋慧娟對孟春燕這樣的想法只覺得好笑,上輩子她不是沒有這樣的兒女心思的,到頭來還不是落得滿心的傷,此刻的孟春燕就像上輩子的她一樣太天真了,陳庚望那樣的人,怎會就這樣簡簡單單被她一介婦人攥在手心里哩?“這也是,”孟春燕想到那張嚴肅的面孔不由得嘆氣,“多虧是嫂子你,不然哪個女子能受得了,兩口子過了十來年了,連本字典也沒見過,再寶貝也不成樣子。”話還要再說,屋里面的小姑娘們已經睡醒了,一個個喊娘,兩人這才止住了話。
穿好衣裳,宋慧娟把娘倆送出門,孟春燕帶著小芝華走了兩步,猛然回過頭又說了一句,“嫂子,等大哥回來問問。”說罷,不等宋慧娟開口,牽著小芝華拐過了巷子。“問啥?”陳庚望剛打路西頭走過來就看見他們娘幾個,還沒走近就了聽見孟氏的話。宋慧娟被他嚇了一跳,回過頭看他,淡淡回了一句,“沒啥。”說完,人就進了院子。關好門的陳庚望落后一步,直接就對歪在桌上吃糖的小明安問道,“你二嬸說啥了?”小明安的小嘴也顧不得里面的糖了,張開就說,“字典,讓娘問問字典哩。”宋慧娟沒想到話教她聽了去,還以為人睡得沉了,這會兒攔也攔不住了,只能大喊了聲,“明安!”果然,沒什么作用,緊接著又聽到陳庚望問,“字典?有不認的字了?”“不是,不是,”小姑娘加快了速度,嘴巴嘎巴嘎巴響,搖著腦袋,擺著小手。“慢慢吃,”陳庚望也不著急,干脆坐下來倒了一缸子水喝了大半。小姑娘嚼完,立刻撲進了她爹的懷里,小手捂著嘴,湊近了她爹的耳朵,悄悄的說道,“你的。”“我的?”陳庚望不解。小姑娘扭過身子往外探了探小腦袋,兩顆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沒瞧見她娘的身影,這才返過身來再一次湊了上去,捂著小嘴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小姑姑說的,你也有的。”這下,陳庚望明白了。家里有大人,宋慧娟就不用時時記掛著兩個小的了,她這邊和好了面,又去自留地里挖了塊紅薯。吃點啥,都是現去地里摘,也不怕有啥藥害人,也許這就是莊戶人家的一點方便了。打水洗干凈,紅薯不用去皮,冷水下鍋,煮上半個鐘頭就軟乎乎的能吃了。面還得醒上一會兒,灶屋里的活兒忙完,也不是立刻能坐下歇上一歇的,躺在搖籃里的壞家伙又扯著嗓子嚎起來了,她忙擦了手進屋去。“別哭了,”陳明安站在陳庚望身邊,對他懷里哭鬧不止的壞家伙好聲好氣的哄著,“姐給你講故事。”可惜壞家伙根本不吃這一招,仍舊扯著嗓子喊,好在她娘來了。宋慧娟沒有立刻從陳庚望手里接過壞家伙,她的手剛沾冷水,涼的厲害。猛搓兩下,等差不多熱乎了才把人接過來,一邊哄著一邊放到床上,打開包裹,貼上了那小屁股蛋。“真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就拉,”宋慧娟拿了塊干凈的尿布替換了下來,一收拾好就一點也不折騰人了,直沖她樂。原本坐在床中間的陳庚望自覺往后挪,落到了床尾,看著那婦人彎著腰忙活,和那甚都不知的小子說著話兒,一臉的笑盈盈。莫名的,陳庚望想起了剛才撞見的那句話,她還是沒來問他,一句都沒有。“娘,”陳明守一如既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烙餅不?”“回來了?”宋慧娟看了眼站到身后的大兒,手上加緊給小兒包的嚴嚴實實的,“娘這就去烙餅。”“我燒鍋,”陳明守卸下書包就要跟上去。宋慧娟問,“今兒先生沒讓寫大字?”“作業不多,一會兒就能寫完,”陳明守說著話兒,腳上還緊緊跟著。“光圖快不行,”宋慧娟抬頭說,一臉的認真,但凡涉及到他們的學業,她總是容不得一絲絲馬虎糊弄,“娘不用你幫著,只要你靜下心來坐著好好寫,也不枉費你爹給買的紙筆了,正好趕著這會兒天亮著,也不費眼。”這樣說了,陳明守才止了興頭,從書包里掏出紙筆,端端正正坐到大桌前,一筆一劃的。這會兒陳明安也不纏著她哥教她認字,等她哥寫完再教她也來得及,索性跟著她爹娘一起進了灶屋。陳庚望懷里抱著小兒,身邊跟著小姑娘,爺仨圍在灶臺前燒鍋,那婦人站在灶臺前,倒上一鏟子油,手里搟好的餅趁著熱油往里一放,滋滋作響。過上一兩分鐘等上頭這一面兒微微泛黃,直接下手進鍋,迅速拎起一邊給翻了個面,又轉過身兩步走到案桌前,拿著搟面杖來回搟。沒幾下,一團面就成了型,這時鍋里的餅也差不多熟了,用鏟子鏟起兩面泛黃的餅放到案桌上,趁熱對半切開。婦人連頭也顧不得抬,忙又翻出了饃筐筐,“明安,洗洗手去,等娘給你找塊布巾包著。”小姑娘早等不及了,自己利索的洗凈了手,隨意擦了兩下就跑到她娘面前等著了。宋慧娟仔仔細細包了兩層,這才遞到小姑娘手里,“燙不燙?”“不燙,不燙,”陳明安這會兒只顧得吃,雙手捧著一點兒也不嫌燙。“咋樣?”宋慧娟這邊繼續忙著烙下一張,騰出點時間問了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