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燈,倒也不是黑得看不見人影。陳庚望的視線落到身旁那雙在水盆里盤動的腳,黑夜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欲望,喉嚨輕動。好容易兩人上了床,不等宋慧娟伸手拆了腦袋后面的發髻,已有一只大手替她拔了那根木簪子。瞬間,那一頭長發便垂落到了枕面上,偶有幾根發絲還在浮動,掃在心尖一般。隨著沉重的身子覆了上來,人的眼睛也閉了起來,嘶吼的欲望以一種盡量溫和的方式發泄著倒也不是很難捱,甚至覺出幾分滋味來。事了,那具壓得人呼吸困難的身子沒有很快移走,惹得下面的人只得側過腦袋自去尋氣。宋慧娟在這事上的體力跟不上陳庚望,一次還有余力承受,兩次就容易覺著身子骨累,好在他也不要了,趴得一會兒便離了去。饜足的男人總是很精神,盯著昏睡的女人動起了手,食指摩挲著她的那只耳垂,不像她的那雙大手一樣,有幾分光滑軟乎。看著她那泛紅的臉雖不干癟卻沒什么肉,脖頸處的凹凸極其分明,連被子下的這具身子也瘦得厲害。想起最后的那段時日,她比現下還瘦,真是瘦的只剩皮包骨頭了,一點飯也吃不進去,連喝一口水都讓她痛苦地皺緊了臉。那張面孔和此刻枕邊的人簡直恍若兩人,可也使他愈發清醒,從前他不信,現下卻由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