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凳子挪了位置,往外走了幾步停下來,指指身邊的空地,“坐這兒。”宋浦為拉著凳子跑到左側,徒留下宋浦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陳庚望把那婦人的動作都看在眼里,臉上沉沉,陡然站起身,不顧小家伙的掙扎一路走了過去。宋浦華見狀連忙跟了上去,趁勢離了陳庚望那側,緊緊站在宋慧娟身后。低著頭掏耳朵的宋慧娟全然不知身后的動靜,仍舊同宋浦為講著話。沒一會兒,宋慧娟放下耳勺,“起來拍拍衣裳。”宋浦為站起身來,一轉頭倒被身后滿身寒意的陳庚望驚了一下,“大哥。”宋慧娟聞言也回過頭來,仿佛根本沒瞧見那人,一心扎進了小家伙身上,“娘抱抱。”陳庚望松了手,由著那婦人滿心歡喜的接過那臭小子,一個轉身就進了屋里。留在原地的三個男人面面相覷。“我……我去放耳勺,”宋浦華覺出了什么,舉起耳勺壯壯膽,一溜兒小跑。這下倒好,只剩下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宋浦為低著頭,還在拍衣裳,至于陳庚望這時卻猛的湊了過來,輕聲說了一句,“作甚前多想想。”“大哥,”宋浦生從自留地出來,才轉過拐角就見只陳庚望和宋浦為兩人站在一處,氣氛沉寂。轉眼間,宋浦生走到兩人面前,看向宋浦為,“在這兒作甚呢?”“沒事,”宋浦為這時終于得以趁機離開。宋浦生很是如常地請陳庚望坐下來,聊起了農地的那些話題。而屋里的宋慧娟剛喂完小家伙,正在床上教翻身。快四個月了,大人多教教,小家伙學著慢慢地也就能翻過身了。冬天穿的有些厚,小家伙折騰來折騰去,怎么也翻不過來。宋慧娟知道也不能操之過急,又拿出那把小木劍轉了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這時那原本極為閃耀的太陽也落到了山下。沒等宋慧娟去做飯,宋浦華和宋浦為已經去燒起了火,煙囪里冒起了滾滾白煙。前幾回宋慧娟回來都是她做的飯,從上輩子算來也有五六十年沒吃過他們倆做的飯了。做的還不錯,樣子也瞧得過去,味道也不錯。每人一碗餃子,又拌了個水蘿卜。雖說是粗茶淡飯,但現在好歹能吃飽飯,年頭更好些還能吃上一頓肉,已經算是有福了。吃過飯,宋慧娟抱著小家伙進了廚房,趁著灶里還有些余熱,稍微烤烤今兒洗的尿布。小家伙窩在宋慧娟懷里,劃拉著小木劍,咯咯的笑個不停。天兒還沒黑透,宋慧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轉頭就見門口那兒微微顯出個人影來。那人見自己已經被宋慧娟注意到了,干脆露了面,徑直朝著灶臺走了過來。宋慧娟看見來人,連忙放下手里的尿布,抱起小家伙站起了身。來人一臉的嚴肅,“哐當”一聲放下個什么東西,轉身又出了廚房。宋慧娟沒來得及說什么,回過神來緊緊地盯著灶臺上的一把木劍。……宋慧娟直接在灶前給小家伙換了熱乎乎的尿布,裹的嚴嚴實實的,拿著那把木劍回了屋。陳庚望已經躺進了被窩里,靠著里側的墻,兩手枕在后脖頸下面。為了宋慧娟出嫁一年多來只能留下的這一夜,宋家特意曬了被子,但蓋的被子只有兩床,陳庚望直接一上一下合成了一個被窩。宋慧娟把那把木劍放到桌子上,直到給小家伙脫衣裳的時候才注意到兩床被子被陳庚望合成了一床。她把小家伙塞進被窩之后,才得了空收拾自己,稍稍洗了臉,這才脫衣裳上了床。宋家的被子都是宋慧娟出嫁前自己做的,不大寬,原本兩個人差不多也能蓋住,但現在這被窩里還多了個小家伙。這還是個不敢壓著,不會側身,只會胡亂伸手的小團子,這可為難了小家伙的父母。“你別亂動,”宋慧娟摟著小家伙,抬了眼去瞧里側的那人,“小心壓著明守。”身下的這床原本就不大,被子又緊,陳庚望長得又高又大就罷了,現在還來回翻身翻個不停,惹得她心生惱氣。陳庚額也冤枉的很,這臭小子被她護的那么緊,自己哪里會壓著他,都是這被子的事。這被子也不知道誰做的,怎么做這么窄?!
被人提醒了一回,陳庚望干脆直挺挺的躺著裝睡,省的那婦人埋怨自己。宋慧娟也很苦惱,懷里的小家伙怎么也不肯睡,明明下午也沒睡多久,夜里怎么還鬧得這么厲害?熬了十幾分鐘,小家伙還沒個睡意,緊緊地盯著那把小木劍,就是不肯睡。不等小家伙先睡著,宋慧娟已經熬不住了。陳庚望轉了頭看過去,那臭小子還被那婦人摟在懷里,連睡覺也沒松開。他輕哼一聲,隨手把外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冬日的夜里,有些寒氣逼人,不知不覺,有人向中間靠了靠。冬日里早上天兒亮的晚,到了七點多,宋慧娟才起床給小家伙穿戴。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在這張木床上睡過了,久別重逢,一時半會兒有些賴床。反觀陳庚望這倒是第二回 在宋家過夜了,相比去年,這一回兩人的被窩里多了個搗亂的臭小子,惹得他煩心。一床被子本就不寬,那臭小子偏偏又在半夜鬧人,一會兒不是要換尿布就是要吃奶,他們娘倆來回折騰著這床被子,好不容易攢下的熱氣兒早散了個干凈。才七點多,那婦人又折騰起來,陳庚望也睡不著,干脆也一并起了身。畢竟,他也不是賴床的人,大早上的就這么在媳婦的娘家賴床總是不大好的。陳庚望收拾妥當,徑直出了門,坐在堂屋里,無所事事。宋慧娟倒抱著小家伙進了廚房,小家伙交給宋浦為看著,她騰出手做飯。大年初三,就沒再做餃子了。宋慧娟只把昨兒剩下的肉餡揉成了小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