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很不一樣,溫柔,善解人意,還會和普通人共情了。關鍵是一點也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感覺有詐,要么就是她面子上過不去,干脆當做無事發生。那當時的喘息又算什么,要當那些東西是一場夢嗎。奚幼羽低頭沉思半分鐘,想不出個所以然,要抬腳上去的時候,她轉頭問:“姐姐怎么想到要來白山。”宋之霧語重心長地嘆氣:“最近工作忙碌,想找個地方散心。”奚幼羽看著聳入云端的石梯表示懷疑,散心應該去更舒適的地方,而不是來白山受罪。看見她輕蹙的眉宇,宋之霧便了然,她沒有當初那么好騙。“那天不是和姚夭見面了,我和她說了導演馬上發邀請函,啟動下一季節目的事情。”奚幼羽同樣吃驚:“這么快?”宋之霧微笑:“先不要打岔,等我說完。你也知道,她有些小毛病,還是無法放心,她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出發之前再上一回白山,她會放心一點。”奚幼羽邊聽邊點頭,這倒像是姚夭的邏輯。宋之霧一手拎著裙擺向上走,她的腳步十分輕盈,就像踩在云端。“我一個人來,多少有點無趣,我就問如果把奚幼羽叫上,她會不會更開心。”奚幼羽跟著附和:“那她肯定會更加放心。”宋之霧怎么可能和姚夭隨口提來白山祈福的條件,根本是早有預謀。她說:“事情就是這樣,只能麻煩你陪我來一趟。”奚幼羽開始大喘氣,睡意好歹是下去了,她模樣乖巧地點頭,宋之霧幾次壓住欲上揚的嘴角,和她保持同一個速度慢慢走著。“走到那個地方,我們稍微休息幾分鐘。”奚幼羽抱著吸管杯喝水,為節省體力,光點頭不說話。途中對話的次數寥寥無幾,安安靜靜地向著高處前行。現在是春天,滿山的花香混合著微風進入鼻腔,可謂是蕩滌靈魂,身心通暢。宋之霧像是不會累,優雅地提著裙子,奚幼羽覺得她像山間潔白的山茶花,甚至帶著點神圣的氣息。走到上次休息的地方,奚幼羽坐下來捶腿,汗水宛如山溪,清冽冽地從下巴那里掉下來。宋之霧從隨身包里拿出一塊方巾,捏起一角:“以為你們愛豆經常練舞,體力會好,寶寶怎么好虛的樣子。”奚幼羽正要回話,彌漫著芳香的方巾就觸到了她的臉頰,這個味道好香,不是宋之霧身上的那兩個味道,是全新的茉莉香。今天的陽光好清透,照在宋之霧白凈的臉龐上,奚幼羽一句話都沒說,靜靜打量她的眉眼。宋之霧的眼睛真是好看,極具辨識度,狹長有神,里面像是有鉤子。
在悄然無聲之間,就把對面的人勾住了。宋之霧幫她擦完汗,又問:“要不要喝點糖漿水,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帶了葡萄糖液。”奚幼羽四肢發酸,腦袋不愿意去思考:“謝謝姐姐。”宋之霧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水杯,說:“不要和我這么客氣呢。”奚幼羽喝了口,甜味適中,讓人不禁懷疑這是宋之霧專門為她準備的。“姐姐不喝水嗎?”宋之霧說:“我不渴。”奚幼羽眉心無意識皺起:“你最近是不怎么吃東西,連喝水也不喝了啊。”宋之霧沒注意過這些細節,反正有精力地活著,心里還會快樂就夠了。趁著今天宋之霧心情平和,奚幼羽緊握水杯組織語言:“上次的事,我想和姐姐解釋,那天早上我醒來,我有點害怕,先走了沒有別的意思。”宋之霧裝糊涂:“什么事?”奚幼羽提起一口氣,脖頸間的熱氣加重,這種事她怎么好直接開口。“就是錄完節目的那個晚上……”宋之霧說:“嗯……這個啊,我沒有騙你呢,我確實是第一次,你喝的太多很是不清醒,弄得我有點痛。”奚幼羽兩手揪住耳朵,恨不得找個山洞躲進去:“對不起。”看到她的反應,宋之霧壓制住上涌的喜悅,只見她抓著裙擺說:“可以說初體驗比較糟糕,搞不好還會留下陰影。”奚幼羽越聽越怕,一個勁地道歉,宋之霧撫摸她蓬松的發頂,溫聲安慰道:“沒有關系,我又不怪你,當時也算你情我愿,我不能指責你吧。”“真的很抱歉。”奚幼羽很是內疚:“而且,我走了之后,姐姐起來會感到不高興,不是更不舒服了。”宋之霧神色黯然,聲音快要和風聲融為一體:“失落是有的,不要擔心已經過去的事,我只是希望下次你可以成熟地解決后面的事情。”這種經歷,真的還會有下次嗎。宋之霧看穿她隱隱在擔憂,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仔細想一想,我約你一起來白山,不就是原諒你了。”奚幼羽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捏著手指,還向宋之霧道謝。宋之霧偏過頭,并非良心不忍,而是擔心一時高興笑出聲音,搞得前功盡棄。休息差不多了,二人盯著時間接著趕路,感覺這次比之前輕松,雖然流了很多汗,她們依然在九點半到達山頂。道觀周圍都是花,山上的杜鵑花像巨型的花籃,把道觀擁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