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笑臉,柳蕓根本沒法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你做的?”“不是。”齊南使勁擺了擺手,“我做飯太難吃了,是師母做的。”“師母?”柳蕓驚訝道。齊南的師母,不就是鹿華林的妻子楊玉蘭。“你偷偷拿過來的?”柳蕓又問道。除此之外,她想不到齊南是怎么光明正大從鹿家帶飯過來的。“不是不是,我不會偷東西。”齊南趕緊搖頭否認,“師母特意讓我帶過來給你吃的。”見著柳蕓眼中的不解,齊南又解釋道:“早上我回鹿兒莊的時候,把與你的事跟阿姐和師父師母說了。”柳蕓心里猛地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放心,他們都沒有意見,師母還特意給我拿來菜過來,讓我好好照顧你。”齊南關注著劉蕓的神情,立馬就接著解釋道。“他們都同意了?”柳蕓根本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她在鹿兒莊的名聲那么差,齊南的親朋長輩們竟然沒有人會反對。“是啊。”齊南認真地點點頭。“你昨日說讓我好好想想。”齊南說著話,從懷里摸出一包銀錢,“我想好了,是想要跟你一起。”“這是我這幾年存的銀兩。”她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錢袋遞給柳蕓,“錢不是很多,應該有五十幾兩,這些錢應該夠在城門口附近買一處小房子。”齊南說話的時候又在心里狠狠謝了一番鹿笙,今年新酒賣得不錯,鹿笙讓鹿華林給大伙都包了大紅包,齊南得了二十兩,這才有機會在柳蕓面前說買得上縣里的房子。“房子買在城門,我早上去酒坊也方便,等回來了時候正好拉上你,一起來開門,酒坊下工的時間早,我忙完了就過來接你。”“我每月有二兩的工錢,應該也夠我們生活了。”齊南說著又多添了一句,“等再過兩年,我做了大師傅,工錢還能漲到三兩。”柳蕓讓齊南好好想一想跟她在一起會面對什么,而齊南將她說的話變成每一點腳踏實地的平凡生活,在哪里買房,工錢有多少,要怎么過日子。齊南的全然誤解了柳蕓的意思,卻都精準地說進了柳蕓的心坎里。齊南說的生活太過美好,美好到讓柳蕓既向往又心生退意。“齊南。”柳蕓開口叫住她,卻不敢看她的眸子,她垂下頭,音調也跟著低了下去。“我小產過。”小產一直是她心里的傷,柳蕓從不愿在人前提起,但這個時候,她覺得必須與齊南強調一下。
就算往后能真的與齊南一起,她也不想這件事也成為齊南心口的刺。另外,她與鹿雨沒有去府衙結契,但怎么說都是懷過孩子的人,而齊南是一個從不曾說過親的大姑娘。拋開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一點,柳蕓便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察覺出了她情緒的失落,齊南往她身邊坐了坐。試探地握上了柳蕓的手,見她沒有躲開,齊南開心地彎了眉毛,聲音溫和道:“我知道的,蕓姐。”“你不介意嗎?”柳蕓怔了一下,抬眼看向她,神色鄭重道。齊南快速地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敢想孩子的事,沒想到柳蕓竟然比她想得還要遠。齊南的臉紅紅的,樣子很是羞赧,有些磕巴道:“往后若、若你想要孩兒就由我來生,若是你不想要,就只有我們倆人一起過也挺好的。”柳蕓滑胎那日的場景也著實嚇著了齊南,她當時抱著柳蕓到醫館后,手一直抖了好久。當時她就在想,若她是鹿雨,以后定不會再讓柳蕓生孩子了。后來齊南偷偷聽大夫和鹿雨說,柳蕓本就身子弱,加上落胎損了血氣,不好好將養著怕是不能再要孩子了。見過那日滿身是血,面如白紙的柳蕓,齊南真心覺得要是她們想要孩子,還是由她來生,她身體很好。柳蕓聽出齊南是壓根沒理解她的意思,不過從她話里的意思,柳蕓便知道自己不用再問了。初一柳蕓答應了齊南,初六齊南就拿來了黃歷簿子,說鹿華林給選了好幾個宜成婚的吉日,讓她來定選哪個。婚事定下來,買房的事也提上日程,齊南先是問過柳蕓的意見,兩人協商地定了一塊區域,齊南自己跟牙人看了不少房子,又幾處合適的帶著柳蕓去看了看,最后挑了一處柳蕓喜歡的屋子。三月初十,是個宜婚嫁的黃道吉日。齊南與劉蕓在少數親朋的見證下,在新買的小院里拜堂成親,鹿笙與祁枕書去了京都,不能回來參加,但給她們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師父,師母你們慢走。”“大山,你駕牛車的時候小心些。”齊南和柳蕓一起送著客人們離開,齊北挽著袖子從伙房走出來,喊了一旁的女兒,與齊南說道:“碗筷都收拾好了,院子的桌椅板凳明日里你拉牛車給村里送回去。”來吃酒席的人不多,只坐了兩桌,桌子是從鹿兒莊祠堂借出來的大圓桌。“成,我知道了阿姐。”齊南道。“多謝阿姐。”柳蕓跟著謝道。為著齊南成婚的事,齊北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個月。“一家人客氣什么。”齊北笑笑,有些揶揄道,“沒什么事,就不留下來打擾你們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