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家伙應了一聲,噠噠噠跑出伙房。林紓清起身,走過來幫她端菜。“飯桌在隔壁。”鹿笙指了指一旁的小門。祁枕書進來時,鹿笙正在盛飯。她走過去想要拿筷子,被鹿笙叫住,“紓清已經拿了,你直接過去就好。”祁枕書默默收回手,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小門的方向,復又轉身接過鹿笙手中的碗,“我來。”“阿娘做的飯最好吃了。”小家伙坐在椅子上,搖著小腳丫驕傲地與林紓清說道。“那等一下姨姨一定要好好嘗嘗你阿娘的手藝。”林紓清笑著將手中的小木勺遞給她。“謝謝姨姨。”糖糖乖巧道謝。林紓清摸了摸她的頭,笑靨溫柔。“開飯咯!”鹿笙端著飯進來,把小木碗放在糖糖面前,笑著道:“寶貝今天認了那么多字,是不是也能吃好多飯飯?”“嗯,好餓哦。”小家伙拍拍小肚子,軟軟糯糯道。鹿笙笑著道:“那寶貝一定要多吃點。”把手中的另一個碗放到林紓清面前的桌上,鹿笙轉身對身后的祁枕書介紹道:“阿書,這是林紓清,上次我們在白云寺遇見的,就是她的馬車。”“這是祁枕書,我的妻子。”兩人互相看向對方,皆是微微頷首,同聲道:“幸會。”“叨擾了。”林紓清笑容淺淺。“紓清不用這么客氣,快坐下吧。”鹿笙招呼著她坐下,大方笑道,“就當自己家里一樣。”“好。”林紓清柔聲笑道,把手邊的竹筷遞給她。鹿笙接過筷子,分了一雙給祁枕書,坐到糖糖身側,“今日廖老板去酒坊了,等一會吃過飯正好一起與你們說說。”“嗯。”祁枕書看了一眼筷子,抬手接過。林紓清視線在二人身上逡巡一圈,隨后淺笑著給糖糖夾了一塊雞肉,心中思緒輕揚。她們的關系應當確實如她知曉的一般,并不親近。席間四人安靜進食,只有輕微碗筷交疊的撞擊聲。飯后,鹿笙將今日酒坊發生的事與她們說了一遍。“小笙當真是聰明。”林紓清笑著夸贊道,“廖老板偷雞不成蝕把米,想必這會兒已經是郁結難舒了。”“誰讓他一開始就故意做局訛詐酒坊,現在還自己送上門來,不狠狠宰他一頓,都對不住前些日子酒坊連日趕工受的累。”鹿笙解氣地說道。當時為了防止酸酒再過度發酵,酒坊多搭了三個灶眼,連夜趕工才挽回損失。
相比于二人的痛快舒心,祁枕書秀眉緊鎖,提醒道:“廖老板那個人錙銖必較,今日之事怕是會惹得他記恨報復。”鹿笙的做法確實讓人暢快淋漓,但做得太過直白顯眼,只怕廖老板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咽下這口氣。應該做得更隱蔽一些,讓廖老板吃了癟,又查不出真正緣由,才更是妥當。“以后防著些,不與他做生意便是了。”鹿笙皺著眉嫌棄道。這種心術不正的小人,她也不想再與他做生意。祁枕書蹙眉輕言道:“小人難防,狡猾奸詐之人有的是陰狠卑鄙的手段。”經她這么一說,鹿笙心底也升了些忌憚。人心詭譎的末世,爾虞我詐的陰險算計最是常見,來了這天朗氣清的異世,反倒是讓她放松了警惕。她應該做的再隱蔽一些才對。“是我欠缺考慮了。”鹿笙心中暗忖:祁枕書思慮比自己周全許多,往后有事情還是要多與她商量才是。林紓清給鹿笙添了茶水,柔聲安慰道:“小笙莫要太過擔心,此事交于我。”“紓清有辦法?”鹿笙眸光一閃,驚喜道。“他的事我也有所聽聞,下三濫的事并沒少做。派人仔細查查,總能找到些把柄。”林紓清神色自若。“那就麻煩紓清了。”鹿笙把她當做朋友,也不多跟她客氣。看著相視而笑的二人,祁枕書眸光沉了沉,抱起一旁的糖糖,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去哄她睡午覺。”某個玩著布老虎正精神的小家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娘親抱了起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后,配合著打了一個哈欠。林紓清眸色一暗,眉梢的笑意不變,言語輕柔,“今日多有打擾,我也該告辭了。”鹿笙起身送她出門,等看清門外的馬車,她才發現今日的車夫是個身形魁梧的大漢。林紓清走了沒一會,鹿華林和齊南就過來了。“阿笙,齊南說你、你又有新的釀、釀酒法子了?”鹿華林一進門便安耐不住心中驚喜大聲道。齊南也滿是好奇,不知這一次鹿笙又釀出了什么新酒。祁枕書正巧掩了門從東側屋出來,見到他們便上前打招呼,“大伯,齊南。”鹿華林對她點點頭,轉頭又與鹿笙問道:“誒,阿笙快、快與我說說,你、你又想、想出了啥法子?”鹿華林喜愛釀酒,雖然知曉賣掉燒酒的酒方利大于弊,也掙了不少銀子,但心底總歸是有些遺憾不舍。他從小在酒坊長大,心中也是想過有朝一日能讓酒坊更上一層樓,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鹿笙領著他們來到伙房,為了提高酒的發酵速度,她便直接把酒放在了灶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