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吧。”南舟到底是周晚之愛的人,安梨答應過周晚之會好好照顧南舟,剛才在氣頭,說話才難聽了點,現在氣消了,她也不想再為難南舟了,冷淡道:“你不用給我什么承諾,反正我不會背叛晚之,反正晚之還有我,她永遠不是孤單一個人,所以你愿意怎樣就怎樣吧,我也不能道德綁架你去愛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南舟站了起來,目光呆滯。安梨走到門口,按下門把手,回頭看了南舟一眼,“南舟,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安梨走了。留下可憐的南舟,擦著擦不干凈的眼淚,撿著桌上怎么都撿不完的情詩碎片,她不知道良心這東西自己還有沒有,她拉緊窗簾,佝僂著身子躺到床上,抱住自己發抖不止的身體,把那句沒有跟安梨講完的話講給早就不知良心為何物的自己聽——“如果我違背了承諾,我會離開。”陳詩和宋驚春在估高考成績。宋驚春成績很穩,再加上高考超常發揮,懵對好幾道沒有把握的選擇題,因此是她挑學校,而不是學校挑她。陳詩犯愁了。雖說高三她蠻努力,畢竟底子在那,她也不是天才,一年的努力怎么可能比得上別人十幾年的努力,高三后期她是進步了,分數從一開始的二百多分考到將近四百分,但離本科還差不少,因此她直接拿著《高考志愿填報指南》挑選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專科院校了。她毫無頭緒地翻看。宋驚春覺得她把眉頭皺成川字的模樣特別傻特別可愛,于是捧著臉,花癡一樣看著她。陳詩合上書,“看我干嘛?”“看我女朋友也不行啦?”“行行行。”陳詩揉揉眼睛,感覺累了,起身說:“家里太悶了,我們出去轉轉吧。”“好啊。”陳詩換了衣服,她們出去了。那天晚上,陳詩沒有回家,第二天第三天,陳詩還是沒有回來,直到第三天,馮怡接了一通電話,剛喊一聲“小詩”,南舟房間的門從里往外悄悄推開一個小縫。“今天回來呀,小詩?”“哦哦,小春跟你一起回來是吧,好好好,我現在就做晚飯,等你們回來就能直接吃了。”馮怡掛了電話,那扇被推開一個小縫的門悄無聲息地合上了。南舟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望向樓下,雙眼急切地尋找著什么。她在尋找陳詩。這幾天,陳詩究竟去哪了,南舟沒有問也不敢問,只知道那晚陳詩一通電話打給馮怡,馮怡交代她注意安全,然后她就整整三天沒有回來。
南舟心知自己不該克制不住去掛念陳詩,卻還是整天站在窗前,看著一個接一個陌生人從眼前走過,就是沒有看見陳詩。明知不該愛還是愛了,明知不該等還是等了。南舟提前知道她最終會等到兩個人,不成想,是如此親密的兩個人,宋驚春沒有骨頭一樣靠著陳詩,她們有說有笑,看起來特別開心,陳詩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拿出來的時候,宋驚春非常自然地接過來,含進自己嘴里,然后……然后南舟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迅速拉緊窗簾,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陳詩為什么要跟宋驚春吃一根棒棒糖,她們究竟是什么關系,是在一起了嗎?假如在一起了,她應該開心的,這不正是她一直以來希望陳詩去做的事嗎?身體往后一仰,直挺挺地躺倒在床,她捂住酸澀的胸口,逞強道:“陳詩,你做得很好,這樣很好。”事實并不是南舟所想那樣。陳詩看著宋驚春把自己含過的棒棒糖含進嘴里,瞪大眼睛,“你干嘛啊,這我吃過了,你不是有潔癖嗎?”“我是有潔癖,但我對你,沒有。”“那你也不能吃我吃過的糖啊?”“怎么不能?為什么不能?”宋驚春一臉幸福地看著陳詩,“小手也拉過了,下一步……”頓了頓,她微微彎腰,湊近陳詩耳邊,“下一步,是不是該親一下啦。”“別不正經。”陳詩把她推開,緊張兮兮地往四處看了看,“別碰到鄰居了,回頭再跟我爸我媽亂說。”宋驚春滿不在意道:“我看叔叔阿姨都是開明的人,任別人亂說,也不會阻止我跟你來往吧,再說了,你鄰居不是孟子池嗎?”“那還有樓上樓下的鄰居呢。”“得,也別樓上樓下了。”宋驚春伸手往前一指,“你看那是誰?”陳詩看著迎面朝她們走來的孟子池和杜淼,微微一愣,孟子池這小子,速度這么快,這就把女朋友帶回家了?孟子池看見陳詩,不免露出尷尬之色。倒是杜淼,沒有因為孟子池喜歡過陳詩而小肚雞腸,她是個性格溫柔的女孩,主動過去挽住陳詩的手,“這么巧啊,你們是要上樓嗎?”陳詩笑著點頭,“嗯,正準備上去。”宋驚春見杜淼挽著陳詩的手不松,連忙把陳詩拉到一邊,“說話就說話嘛,拉拉扯扯干嘛?”孟子池沒忍住懟道:“你拉拉扯扯就行。”宋驚春不是真的那么小氣,她只是為了把話引到這,宣誓一下主權罷了,她摟住陳詩的肩膀,大大方方道:“你還不知道吧,小詩已經是我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