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松雨是非常靠譜的人,他帶著翟瀟去拜訪了本地一個話劇團的團長,他也曾在這個團演過話劇,算是相當熟識。“孫團長,這是我的同仁,演員翟瀟。翟瀟,這位是古色話劇團的孫團長。”翟瀟伸臂去與他握手,孫團長也很熱情:“小翟嘛,我知道,你小時候很多戲我都看過。”翟瀟也附和:“都是不成熟的作品,貴團的話劇我也看過幾場,很喜歡《狐禍》的幾位主演。”聊到自家劇團的作品,孫團長便打開了話匣子,對團內在排的劇目和演員結構侃侃而談。眼看分針轉了個圈兒,鐘松雨及時截過話頭:“孫團長,這次來其實還是有件事兒想跟您聊聊。您也知道,現在的演員比起以前,水平參差不齊的,拍出來的作品觀眾都不太買賬。我這個朋友啊,打小就在演戲,對表演不說熱愛,也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有心想涉足話劇,磨練一下自己。她這么一提,我不就想起在您這邊學習的那段時間了嗎,所以她就催著我帶著過來拜訪您,也想拜托您給她一個機會學習。”翟瀟接過話頭:“我也不是來借著鐘哥的面子來走后門的,是想要來表達我是來學習的誠意,和一個讓我面試的機會。我知道貴團今年招演員的時間已經過了,所以才來冒昧拜訪。”孫平傲見過許多來應征的演員,對她的話也沒表明什么態度,只點點頭表示會考慮。翟瀟沒完全抱希望于這個話劇團,她也給其他幾個團都投了簡歷,鈕晏知道她用的是這種笨方法,說著要去幫她打聲招呼,被她攔了下來。她說:“我是去求人家給機會要鍛煉的,不是去當空降兵的,你這招呼一打,萬一我演不好,人家得怎么看我。”鈕晏最后同意不摻和,翟瀟態度表出去了,得到回應的卻不如人意。投出去的簡歷要么是說現在沒有新籌備的本子,不好在固定班底里加人、要么是擔心她檔期滿,不能跟著劇團演滿場,客氣的拒絕了她。翟瀟明白,對于自己這種有些名氣的演員,劇場多半都會擔心水土不服,也要考慮目前手下演員資源的分配。俗話說廟小容不下大佛,翟瀟不自認大佛,卻也了解這些情況。一個多月過去,翟瀟把自己的配音任務完成,近一陣子都沒有工作了,想著要是這條路走不通,再去上上課也行,若若就給她轉發了一個郵件。是對她投簡歷的回應,對方是翟瀟早幾年看過的一家話劇團——水霧話劇館,因為演員不太有名,也沒有什么噱頭,看的人并不多。翟瀟大約半年前巧合看了他們的作品,叫《少年沒煩惱》,說的是地方小演員來到大城市處處碰壁,覺得自己倒霉透了,結果遇到的人都比他更慘,自己甚至稱得上是幸運星的故事。翟瀟覺得演員們都很不錯,還發過小博曬票,沒想到現在能巧合的有了聯系。對方先是表達了對她投來的簡歷的意外,和對她作品的喜歡,然后表示他們的《少年沒煩惱》女主角現在是空缺狀態,詢問她愿不愿意參加面試。翟瀟對當時的女主演頗有印象,之前還在陳嘉嵐的電影里發現她飾演了一個露過幾次臉的角色,莫名有一種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感覺。翟瀟回復了郵件,很快和對方加上了微信約定面試時間。雙方約在了話劇館見面,本來以為和她聯系的是人事或者綜合崗位,照面才發現竟然是館長本人。話劇館的總創辦人鄭康均看上去非常年輕,但一聊才發現居然年近四十了。據他說他的父親以前是作家,給文工團寫劇本的,所以他耳濡目染,也走上了這條路,《少年沒煩惱》就是他創作的作品。“我看過很多你的電視劇,我老婆也喜歡看。”他凝視著翟瀟,“我女兒說她在小博上看到過你曬沒煩惱的票,就在我看到你的簡歷以后。我覺得這是緣分,所以邀請你過來。”他們聊了聊翟瀟的從業經歷,問她對于話劇的了解,認為話劇表演和影視表演有什么不同,面試了近半小時,翟瀟看到鄭康均神色隱隱透著滿意。鄭康均帶翟瀟去參觀正在排練的劇目,演員們有些是她幾年前見過的面孔,有些很面生,她站在臺下,看著他們在舞臺上走調度。“我難得到這來一趟,難不成像個落水狗一樣回去嗎!你們都給我精神起來,又沒人把機會咬死,怕個屁啊!”翟瀟一進場就聽見格外清晰的一句詞,中氣十足,字正腔圓,嚇了她一跳。據剛剛鄭康均說,如果是演播廳比較小的場所演出,演員本人是不戴麥的,只有棚頂用麥克收聲,排練時間自然不會打開,但翟瀟清晰的聽到了每一個字,而且富有情感,腦中只浮現“高下立判”四個字。其他演員接上他的詞,都是同樣優越的臺詞功底,沒有一個拉垮。翟瀟不自在的生出一股窘迫感,心中有些后悔為什么不讓鈕哥陪著自己來,現在總覺得自慚形穢底氣不足。上一次有這種心虛感,還是之前一次拍戲,扮演小區業主的群眾演員們到物業討說法,鬧哄哄的,一位扮演工作人員的群眾演員大聲發言平息時,聲音又亮又穩,非常有感覺,鎮住了正在候場的她。這次同樣的場景,聽著鄭團長介紹自己,當演員們紛紛涌上來招呼“翟老師好”的時候,她頗有無地自容之感。“翟老師給我們提提意見吧。”不知道是哪位演員說了一句,大家都用著期待的眼神看向她。
是裝大尾巴狼還是實話實說,翟瀟猶豫了一秒,還是選擇了亮丑:“意見我真的不敢提,剛剛看了各位老師的排練,我挺慚愧的,以前我覺得自己水平還可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