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到陳夢怡手機上的時候,陳夢怡正在陪著柏悅做檢查。收到電話之后,兩人對視一眼,柏悅安撫陳夢怡不要著急,陳夢怡卻笑著說:“我有什么好著急的,這不是都在我們的預料中嗎?”而且施工團隊沒有第一時間上報給柏氏集團而是匯報給有關部門,也是她提前和施工團隊就說好的緣故。陳夢怡打算去工地看看,柏悅也想跟著,陳夢怡思考了一下:“工地太亂了,你跟著去可以,但是別下車,我去和他們打交道。”柏悅點頭,她也不是那種會亂來的人,陳夢怡怎么囑咐,她就怎么聽。等到了地方后,王瑤和陳夢怡的助理們都到了。王瑤腦袋上面還頂著一個安全頭盔,看起來還有幾分搞笑。看到陳夢怡過來,她的助理立馬拿著安全頭盔到跟前,交給了陳夢怡。陳夢怡這段時間真沒少來工地,她回頭不放心的和柏悅再囑咐了幾句,就接過頭盔特別嫻熟的戴在了腦袋上。而且她的頭盔并不是很多工地的人那樣簡單的蓋在腦袋上就完事了,脖子里的松緊帶她調整到最合適的位置、緊緊扣著才算好。陳夢怡一揮手,就帶著自己的助理團隊朝著工地里面走了。王瑤卻上了車,把頭盔直接摘了下來。“小姐,你也來了啊,哇外面好熱,還是車里舒服點。”今天她們開的車是商務車,本來應該是李媽坐在副駕駛,但李媽還在醫(yī)院等著拿報告就沒過來。現(xiàn)在王瑤上車來,自然而然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這車的特點是座位可以旋轉,王瑤上車之后就按動座位先轉了過來,然后才坐上去。她們訂婚是在六月份,現(xiàn)在過去三個月,才剛到九月中旬,天氣還是炎熱的時候,王瑤穿著一身職業(yè)裝,腦袋被悶在頭盔里面,可不是汗水一個勁兒往下掉嘛。柏悅嫌棄王瑤,沒說話,只是偏著腦袋看著窗外,注視著陳夢怡走遠。她不由嘆了口氣:“夢怡待會兒肯定也會很熱,你休息下然后去給夢怡買兩瓶冰鎮(zhèn)的礦泉水。車上有常溫的,她回來了先喝兩口常溫的,等緩和了再喝冰的。”柏悅安排得挺好的,可惜王瑤那并不大的腦子只能想到一件事:“車里有礦泉水?哪呢?小姐我拿一瓶,渴死我了。”她倆嘀嘀咕咕的時候,陳夢怡已經(jīng)帶著自己的助理團隊進了工地里面。現(xiàn)在還在拆除和做地基的過程,在策劃案上原本這一塊是打算建個商場要有三層地下空間的。常規(guī)的負一樓是小型商超和美食店,負二負三樓是停車場,所以要挖的很深。陳夢怡一排眾議,在進行拆除之后先打這塊地基,所以才會剛剛過去半年多就挖到了古墓。陳夢怡和施工團隊和簽署了格外仔細的合同,要求他們小心挖掘,而且一直拍著助理在現(xiàn)場看著,因此剛挖出來就上報了不說,也沒有對古墓進行破壞性的挖掘。
和早就已經(jīng)知道的陳夢怡不同,她的助理團隊們一個個面色并不好看。柏氏集團又不是毛頭小子,做過的工程不知道有多少了,業(yè)內挖到古墓也不是第一例,她們很清楚挖到古墓之后作為開發(fā)商會有多倒霉。之前都有過例子的,挖出古墓之后,根據(jù)《文物保護法》的規(guī)定,如果進行建設而導致的考古調查、勘探、發(fā)掘,所需費用是需要建設單位列入建設工程預算的。簡單點說,就是費用全都由開發(fā)商自己承擔。當然官方也不會毫無作為、沒有措施,他們是會和開發(fā)商進行換地的。不過在原由古墓土地上進行的各項前期開發(fā)的費用,則不會返還,那些錢只能做好打水漂的準備。如果古墓不是很重要,考古團隊發(fā)掘結束后,則開發(fā)商可以繼續(xù)對這塊土地進行開發(fā)。可這種是很不確定的,有可能一下子就會耽誤很長時間,打亂開發(fā)商的布局。很多開發(fā)商都是向銀行貸款進行開發(fā)的,如果時間拖得太長,一年的利息可能就在幾千萬,這是純損失,大部分開發(fā)商肯定受不了。所以早些年真有不少施工團隊就當做沒看到古墓,直接下鏟子繼續(xù)施工,把古墓給掩埋了。陳夢怡早早就知道古墓的事情,所以千辛萬苦也要從董事會那邊獲得全部的資金,而不是向銀行貸款。她已經(jīng)做好了損失財產的準備,但這個損失一定要給她換來更大的利益。陳夢怡走進了工地,就發(fā)現(xiàn)考古團隊已經(jīng)來了,陳夢怡上前和他們的負責人握手。兩人商談了幾句,聊得差不多的時候,陳夢怡的特助突然說了一句話。“唉,也不知道這個古墓規(guī)模如何重不重要……明明拍地之前也進行過考古勘察的,沒想到還能出這種事。”特助說的是實話,土地都直接拉去拍賣了,肯定前面做過很多工作,考古勘察是最基本的。考古團隊的負責人臉色也有些不好,這次之所以沒能勘察到,實在是因為這個古墓藏得太深了。陳夢怡當然沒錯過負責人的表情,她先是訓斥了一下自己的特助,然后態(tài)度溫和,讓負責人放心:“我們是肯定支持各位工作的,也請您放心,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情況,我們能幫的一定會幫。”他們又寒暄了一會兒,陳夢怡才帶著助理團隊離開。等出了工地,陳夢怡給了特助一個眼神,特助露出了個笑容來。陳夢怡的特助怎么可能是那種不合時宜突然出聲的人,她這一波反而和陳夢怡打了一個組合技,給陳夢怡立起了一個很好的形象來。也就是傳說中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