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悅往往會直接打開手機把她們說的話錄下來,然后去找老師和家長,作為長輩她們自然會幫柏悅解決問題。她知道,陳夢怡多多少少也聽過這一類的話,不會當面欺負人,但卻會拐著彎讓這些話傳入到當事人的耳朵里。他們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讓陳夢怡這個“暴發戶家里上不了臺面的小女兒”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融入到他們這個圈子里。排外性,是小孩子們最容易產生的一種情緒。只要有一點不一樣的地方,就很容易被揪出來然后被大家給排斥。柏悅都已經習慣了,并且找到了對付他們的招數:自己搞不定,就拜托給能夠搞定的人,從遠高于他們的層面對他們進行制裁。可陳夢怡不行,她的父母并不愛她,柏悅的兩位母親也不會憐惜她,至于老師……所謂貴族學校的老師,是難以在沒有別人幫助的情況下獨自對付這群學生的。好在陳夢怡所在的班級是學霸班,大家都在埋頭讀書基本沒有會干這些的人,但吊車尾的班級那群富家大少小姐們,就樂得找她的麻煩。尤其是,他們發現自己動不了柏悅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去找和柏悅有聯系的人的麻煩。陳夢怡悶著聲不響,還是柏悅發現了她被欺負。她去找了自己的兩位母親,一開始她們并不想搭理,還告訴柏悅只要管好自己就行。她們根本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去忙活。那怎么辦呢,柏悅知道只打著陳夢怡的旗號沒有用,就一邊找老師一邊吸引仇恨,讓欺負陳夢怡的人也來找自己麻煩,最后倒霉的當然是這群找麻煩的壞孩子。陳夢怡那時候也不見得會感謝她,都是叛逆的時候呢,只會梗著脖子對她說:“我不需要你幫忙,我自己能解決。”柏悅就會撇撇嘴,心想她解決什么啊解決,她要是能自己解決,就不會拖到能被自己發現了。當時她們和現在是相反的,更多的時候是柏悅在照顧陳夢怡。也就在那段期間,有一次柏悅到了易感期,而陳夢怡卻沒有發現。柏悅的易感期時間不是特別準,偶爾還會有比較混亂的時候。18歲,正好是在高考的前夕,她壓力也大,想著要是考得特別差,說不定會很丟人。抱著這樣的想法,易感期不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陳夢怡也不知道,大喇喇出現在了柏悅的跟前。陳夢怡被柏悅的信息素捕捉到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們的信息素適配度本來就很高,陳夢怡更容易對柏悅的信息素有反應。柏悅的信息素等級還高,還有一些返祖現象,用信息素捕捉伴侶是鐫刻在本能里的事情。她也只有在易感期腦子燒糊涂的時候,力氣會變得很大。那時候的陳夢怡也沒有鍛煉過,她上了晚自習回到家里被柏悅偷襲的時候,壓根反抗不了。輪椅倒在了一遍,輪子在咕嚕嚕的轉動,而柏悅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黑夜里沒有開燈,柏悅的眼睛卻好像狼一樣,幽幽的散發著綠光。她真的好想是餓了很久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的豺狼,讓陳夢怡從骨子里散發出了懼怕來。說柏悅失去了理智吧,她還能有條不紊的說話;說她還有理智吧,說的話又是平日里根本說不出口的內容。“噓噓——別怕、夢怡別怕——不要緊的,很快的……”說起來也很丟臉,陳夢怡在那天當著柏悅的面哭了。她老是被人喊是柏悅的童養媳,她打從心底不喜歡這樣的話,她是個獨立的人而不是攀附在柏悅身上而活的藤蔓。她也不想成為柏悅的所有物,但是這一刻,她明確感覺到柏悅有多么想咬自己的后脖頸。陳夢怡是一名優等生,生理課的成績也同樣出眾。她知道今天如果被柏悅標記,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成了柏悅的所有物。她抱著自己的自尊自傲艱難活著,但在這一刻,似乎連這點都要被打破。陳夢怡是恐懼的,她抗拒不了柏悅,那縈繞在空氣中沉悶的大海氣息將她裹挾,讓她根本無力抵抗。因為無法抵抗,眼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羅,最后砸落在柏悅的手背上。柏悅楞了一下,她的理智似乎有些回籠,但沒完全的回籠,只是不想看到陳夢怡哭泣,陳夢怡哭泣,她只會覺得心疼。可這一點回籠,卻讓她的理智漸漸恢復了,從渾渾噩噩的狀態能夠分清楚面前的人是陳夢怡,是自己一直以來都珍視著的存在。她艱難的抬起一只手拂去陳夢怡眼角的淚水,然后告訴她:“別哭、別怕,我什么都不會對你做的,不會的。你不要擔心,夢怡別擔心,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我不會讓你害怕的……”她輕聲說著,渾渾噩噩的腦袋讓她整個人說話順序都顛三倒四的,她的犬齒癢得厲害,但因為知道面前的人是陳夢怡,所以她一直堅持著沒有咬下去。她用犬齒摩挲著自己的嘴唇,連嘴皮都被她咬破了,滲出點點鮮血,但她還是沒有去動陳夢怡。柏悅不僅意識到不能動陳夢怡,還意識到自己必須遠離陳夢怡,不然……她一定會因為那過分甜美的鼠尾草香氣而徹底失去理智。 慶功宴柏悅在意識到自己應該離陳夢怡遠一些的時候,她就展開了行動。柏悅沒辦法走路,她就在地上爬,她從陳夢怡的身上下去,爬到了自己的輪椅旁邊。輪椅倒在地上,她也扶不起來,只能湊在輪椅旁邊,像是小獸縮進了自己的山洞里面一樣,把自己也蜷縮在了輪椅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