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每當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陸云眠抽風的時候,她總是能玩些新花樣出來。這種時候她就無比慶幸自己穿過來之后是個啞巴,可以正大光明地裝死。姜瓔不應,陸云眠悠悠地嘆了口氣:“你什么都好,就是不會說話?!薄安蝗缥易屘t給你看看吧。”陸云眠彎眉笑道。姜瓔:其實我覺得自己這么啞著也挺好的。陸云眠說風就是雨,這就喊了太醫進來給姜瓔看嗓子,誰知看了半天,太醫支支吾吾不敢說話。陸云眠最煩這幅做派,冷道:“有什么就說什么?!碧t覷著陸云眠臉色,道:“回首領,姜姑娘這癥狀,與其說是病,不如說----”太醫指了指祭司殿的方向,意味姜瓔的啞可能跟巫術有關。但宮里人人都知道,新首領最討厭的就是祭司殿和巫術、占卜。誰知陸云眠沉吟片刻,道:“去把圣女叫來?!奔浪镜钪形ㄒ桓懺泼哧P系稱得上過得去的就只有圣女了。蘇盈若傳令而來,對著陸云眠行了一禮:“首領?!标懺泼哙乓宦?,道;“太醫說她的嗓音是巫術致啞的,你替她看看?!碧K盈若猶豫片刻,還是道:“首領,她是祭司殿占卜了無數次占出來的禍星,您這樣做,恐有亡國之患?!标懺泼咚菩Ψ切Γ骸笆敲矗疫€從沒聽說過一人可以亡一國的故事,若如你們所言,這個國這么好亡,那就等它亡好了?!碧K盈若:“”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整個巫族怕是只有陸云眠一人會口無忌憚地說出來了。蘇盈若嘆了一聲,替姜瓔看起了啞因:“被人下了封口的巫術,像她們這樣的刺客,許是怕任務失敗泄露秘密吧,索性弄啞了她們?!薄安贿^姜姑娘中這巫術的時日尚淺,還有的治,首領放心便是。”“嗯,我知道了?!碧K盈若猶豫片刻,又道:“另外祭祀過后,便是問月大典,今年若是再不得回應,您”歷代巫族獻祭人牲,尤其新王登基初年各族獻來的人牲需要三千之數,而后在問月大典中叩拜瞳神。瞳神會秘言與新王溝通,瞳神有時會告訴新王一些預言,有時則會滿足新王的一個愿望。而陸云眠因為三番五次地要取消人牲,而且登基之時因為常年征戰,人牲遠不夠三千之數。因此在陸云眠在位其間,月亮從未變紅過,瞳神亦從未出現和她交流過。這是巫族歷史上沒有過的情況。今年再不得回應,恐怕已經不是祭司殿要慌張,整個巫族都要跟著慌。瞳神是巫族自古以來的信仰,祭司殿可廢,但在巫族,瞳神的威嚴卻遠高于王權。陸云眠生起一種淡淡的厭煩之感。瞳神要回應不回應都無所謂,巫族覆滅與否也與她無關。
可她不是巫族的王么,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一陣欲裂的頭痛,陸云眠又斷斷續續地在腦海中浮現過一些片段。蝶鬼,東山神宗。還有姜瓔。陸云眠眼眶中泛起了血絲,拉著姜瓔的手,用力地仿佛要刻入骨血。而后姜瓔詫異地聽到了那聲熟悉的:“瓔瓔?!甭犅勌K盈若被首領傳召,祭司殿問道:“首領叫你去做什么。”蘇盈若沉默了會兒,道:“首領讓我替那位姒族女子醫治啞疾?!奔浪镜钤径奈婚L老,現在被陸云眠殺得只剩下了十三位,一早便有不滿,如今首領如此寵幸那顆災星,簡直是要亡國之兆。大祭司怒道:“如此執迷不悟,她當真以為自己的王位穩如鐵桶嗎?!”“問月大典,若是瞳神再不回應,那我們也理應考慮換一位新的首領。”其余長老附和道:“司空將軍外出征伐,屆時要趕回來也是鞭長莫及,問月大典一向由我們祭司殿主持,要想得手應該不難?!薄斑@么多年我們祭司殿之所以隱忍不發,不是我們不能,而是我們不愿?!薄罢l知首領非但不領情,行事還越發過分,簡直欺人太甚!”“首領要取消祭司殿,那我們就在這之前換一位首領!”蘇盈若跪坐其下,低垂的眼眸中劃落過掙扎的之色?!碍嫮嫞俊标懺泼哂忠苫蟮貑玖艘宦?。剛才那一瞬間,姜瓔還以為陸云眠什么都想起來了,現在看來應該只是想起了某些片段。陸云眠蹙了蹙眉,笑道:“罷了,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許是病了。”“見不到你時,病情就會加重,”陸云眠捧起姜瓔的手,一臉認真道,“所以一刻都不要離開我了,好么。”起先姜瓔沒把這句話當真,直到第二天上朝的時候陸云眠把她搖醒:“瓔瓔,起來陪我上朝。”人已經醒了,腦子還在夢里的姜瓔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難道上朝不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嗎,為什么被陸云眠弄得像菜市場買菜一樣。姜瓔來不及拒絕,已經被侍女推著起來洗漱打扮,一看外面天都還沒亮。笑死,要是每天都這樣她也得當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