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句話說得不對了。姜瓔哄道:“好好好,我不走,你把秋水先收回去。”秋水沒有反應,表示陸云眠不滿意她的糊弄。姜瓔蜷起指節,去撓了撓陸云眠的下巴,又將手掌整個地貼在她臉側:姜瓔半哄半安撫道:“這樣會舒服點嗎?”陸云眠沒有說話,姜瓔的手很柔軟,比起她現在的體溫,姜瓔指尖的溫度剛好讓她降溫。秋水劍像只紙老虎般,哐然墜地,陸云眠蹙眉低喘了一聲,像是有些難受:“熱。”姜瓔只好抱著人先躺下,時不時去摸一下陸云眠的臉頰,溫度卻沒有要降下來的意思。在這幻術中,靈力恢復得極慢,但姜瓔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簡單地捏出一個小水球放在陸云眠的額上降溫。“不會燒成傻子吧。”姜瓔憂心道。陸云眠躺在姜瓔腿上,和她對視,唇畔緩緩揚起一個笑:“成了傻子,你又如何?”姜瓔哼笑道:“那就好了。”變態不好攻略,攻略傻子還不簡單嗎。陸云眠抬眉,對姜瓔的回答有些興趣:“為何?”許是看現在的陸云眠是只病貓,姜瓔故作威脅:“因為傻子好操控呀,我給你吃飯你才能吃飯,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除了我,你不能喜歡別人。”陸云眠唔了一聲,綺麗的眉眼中看不出怒氣,反而贊同道:“原來這便是喜歡。”姜瓔傻眼了;“啊?”她剛剛不會無意中又給陸云眠灌輸了什么奇怪的知識吧。“不不不,我亂說的,這才不是喜歡呢,你快把剛才那些話都忘掉!”姜瓔搖了搖陸云眠。“已經記住了。”陸云眠只著中衣,原本為了散熱就沒系太緊,被姜瓔一搖,更是岌岌可危。那中衣從陸云眠肩頭劃落,青絲垂散,她本就生得冰肌玉骨絕色無雙,半藏著的玲瓏曲線誘人至深。上藥時沒看仔細,這會兒姜瓔才發現陸云眠右胸邊上有一顆朱砂小痣,瞧上去可愛又可憐。修頸上系著的銅錢紅繩恍若開在雪地上的靡麗花朵,深入雪峰溝壑,教人不禁想一探究竟。姜瓔可恥地臉紅且心動了,但誠實地沒有移開目光。“你在看我,還是看它?”陸云眠察覺到姜瓔的目光,將銅錢系繩拿了出來放到了姜瓔手里。朱紅的系繩沒有那么長,陸云眠半仰著頸,像是受迫,又像是自己無知覺地一種勾引。服了,到底誰在攻略誰啊?!“為什么,想讓我喜歡上你。”陸云眠漆黑的瞳一瞬不瞬地看著姜瓔,灼熱的吐息中目光卻仍是清亮。姜瓔在這目光中忽然語塞。
陸云眠雖思路異于常人,但敏銳得可怕,她看得出姜瓔的心虛,于是步步緊逼:“若我喜歡你了,你便會喜歡我嗎?”姜瓔也在自問,若陸云眠喜歡她了她便會回報同樣的感情嗎。至少目前的答案是否。她只是一個想回家的異世之人,也許是對陸云眠抱著幾分好感,可那幾分好感還遠遠不足以讓她放棄回家。陸云眠彎眸,含笑點頭道:“有趣。”“所以你只想讓我喜歡你,你卻不想喜歡我。”平常人這時候定會罵她是渣女了,但陸云眠只是好奇她這么做的意義。姜瓔一嘆,還好陸云眠不明白什么是喜歡,所以她根本不會難過。姜瓔握著銅錢,如老和尚念經,一遍遍地告誡自己把持住,把持住,她只是在做任務。“換個話題吧陸云眠。”姜瓔笑了笑,“你問了我這么多,現在該我問你了。”陸云眠看著虛張聲勢的姜瓔,微挑眉,卻沒有反對。雖在記憶碎片中已知這銅錢的來歷,但她還是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才行:“先說這個銅錢吧,你為什么要戴著它,是什么裝飾品嗎?”銅錢泛出陳舊的銅光,陸云眠盯著它:“記不清戴它的原因了,不過它是我阿娘給我的。”姜瓔順著往下問:“阿娘?怎么從來沒聽你提過。”陸云眠輕笑了一聲:“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自然不會刻意去提。”姜瓔把銅錢放回去,去更換陸云眠額上的小水球,卻無意中看見了一簇火苗正藏在她的靈臺中。這火苗,有點眼熟啊。姜瓔想起她曾在自己的靈臺中也看過這簇火苗。起先她還以為是強行提升修為的副作用之一,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現在看來卻并不是這樣。姜瓔又去看自己的靈臺,她身上的那簇火苗如今偃兵息聲,正在安睡之中。那是不是說明她們兩人中會在一天中,有一人輪流像這樣被火苗灼燒。莫非這火苗便是五行幻境中的火行幻相,姜瓔順著這條思路走了下去:金主兵戈殺伐,水主溺禍之災。火乃陽屬,主情欲。姜瓔陷入沉思,如果是,又要怎么解呢。 吻入了夜,山野中星落垂闊。沉重哀傷的禱歌從遠處飄來,四散在村莊的每個角落。這歌詞的聲調與平常說話不同,抑揚頓挫,晦澀難懂,聽了好久姜瓔也沒聽懂到底在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