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隨后翻了個身,嘟嘟囔囔地把屁股懟到了惠的面前。
津村誠二有些新奇地看著,“看來您的孩子和它現(xiàn)在相處得不錯。”
“目前也只能說還可以,”她留心注意著小心翼翼摸貓的惠,面上不自覺地帶出幾分淺笑,“它最開始不太喜歡惠,總是呲牙咧嘴地兇他。”
他笑著說:“大概是不太喜歡小孩子。”
“所以最初沒辦法養(yǎng)它。”
“貓咪不喜歡我嗎,媽媽?”惠聽見后,靠著她的腦袋抬了起來,眨著眼睛問她。
“可以讓你摸,就代表它是喜歡你的。”津村誠二認真地解釋。
“沒錯,貓咪是喜歡惠的,”五條律子伸手摸了摸惠的腦袋,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我們惠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話剛說完沒多久,膝蓋上的貓蹭地站了起來,嚇了惠一跳。
“律子小姐——”以為這貓又犯病了的津村誠二立刻站起身。就在他正要去搭一把手時,他看見那只白貓趴在她的肩上,拿鼻子蹭著她的臉頰,舔了她一口。
“……請不要緊張,”五條律子哭笑不得地抱著縮到一邊的惠和扒著自己不放的貓,解釋說,“它只是……想撒嬌。”說完湊過去又親了一口白貓的腦袋,“不可以只親一個,真是沒辦法。”
看著貓和惠大眼瞪小眼,津村誠二大開眼界,由衷地說:“您的家里往后一定很熱鬧。”
她聽完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為什么,津村誠二總覺得她并不習慣笑,笑容在她那張郁郁寡歡的臉上像是件極為奢侈的物件,即使出現(xiàn)那么一次,也猶如火星子一般眨眼就被吹滅。
隨后,只用帶著余熱的目光,靜靜地看著惠,輕聲說:“但愿吧。”
臨走那只白貓說什么也不進貓包,趴在五條律子的懷里紋絲不動,實在勸不動的她只好抱著貓離開。在柜臺結(jié)賬時,它對著柜臺后坐著的兩雙好奇的眼睛晃了晃腦袋,又伸出爪子扒拉了兩下那只換了個方位擺著的招財貓。貓爪轉(zhuǎn)軸又轱轆轱轆地轉(zhuǎn)起來,護士一臉無奈地目送著這只一臉無所畏懼的貓離開醫(yī)院。
這只貓在醫(yī)院一戰(zhàn)成名,津村誠二總能夠聽到醫(yī)院的醫(yī)生護士在談論它,當然,話題最后都會回到那位財大氣粗的監(jiān)護人身上,永遠是人,這是避不可免的。
然而誰也沒想到幾天后再討論,談到的,是這只貓失蹤的消息。
五條律子剛在醫(yī)院預約了生物芯片和成貓絕育手術(shù)就發(fā)現(xiàn)家里的貓不知去向,查監(jiān)控找了兩天依舊下落不明,到醫(yī)院發(fā)尋貓啟事也沒有任何有用的回音。
“請打起精神來,如果是因為發(fā)情跑出去,等發(fā)情期過了,有可能會回來。”眼看著大客戶就這么打了水漂,津村誠二強忍著心痛,用經(jīng)驗安慰已經(jīng)眼眶通紅的五條律子。她看起來像是一直沒怎么休息好,疲憊不堪,神情悒郁,幾日前在她眼里見到的笑意像是在海岸邊被沖刷得一干二凈的沙灘,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那再領養(yǎng)一只怎么樣,”開口的是陪同她一起來的一個外表古怪的年輕男人,一頭銀發(fā),帶著一副墨鏡。墨鏡后面一雙透亮的藍眼睛定定地看著她,高大的身體倚著柜臺撥弄招財貓的爪子,“養(yǎng)一只一樣的。”
“我不要。”她剛填好資料,一聽這話,想都沒想就氣沖沖地頂了回去。
“那就不養(yǎng),不要生氣嘛,”他伸手去摸她的臉,她沒好氣地想要拍開他的手,卻被他反握住,“等會兒再陪你去附近走一走,再碰碰運氣怎么樣?”
聽到他這么說,她瞪著他的眼睛這才收回去,并沒有搭腔,只是對津村誠二說:“如果醫(yī)院有別的消息,請一定要通知我。”
“會有消息的,別難過。”他趁機和她十指相扣。
她側(cè)過去看著他的臉頓時紅了半截,聲音悶悶地,“……我不想跟你說話。”
“那我想跟你說話,聽我說就好,”有他打岔,他們在醫(yī)院并沒有呆上太久,她被他攬著肩離開,走時還能聽見他拖沓的語調(diào)在不怎么走心地勸她,“……說不定明天醒來,就會在家里看見它回來了。”
二人依偎著離開的背影,看起來親密又疏離,也許是情人。
醫(yī)院又議論了許久,對著短暫出現(xiàn)在這里的兩個陌生人。
唯獨津村誠二對著尋貓啟事上那雙藍汪汪的眼睛發(fā)呆,“真可惜。”
“不覺得他們很像嗎?”有護士說。
“他們?”
“貓和后來出現(xiàn)的那個白頭發(fā)男生,眼睛很像誒。”
他想了想,突然笑了,“只是眼睛的顏色像吧,不過對方說不定正是因為這點,才覺得親切。”
“那如果是這樣,貓找不回來,會很難過吧?”
津村誠二抱著手臂,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有那位本人在身邊的話,很難說會難過多久,說不定沒幾天就忘了。”
“院長一看就不了解女人,”護士撲哧笑了一聲,“對女人來說,未必貓沒有情人重要誒。”
“哪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