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沖過去抱住他,被徐謹禮緊緊摟著順了順背。
那個英軍對徐謹禮說:“hsu,我欠你的已經做到了。就像你說的,等她走后,我不會再隱瞞你的行蹤。你們從后門走吧,現在就走。”
徐謹禮拍了拍水苓的背,對他點頭:“嗯,多謝。”
水苓被徐謹禮帶著快步從后門離開,出門后,他們坐上一輛汽車,徐謹禮一路向馬六甲開去。
徐謹禮現在依舊很瘦,握著方向盤的手上有明顯的傷痕,他看著前方踩著油門:“乖乖,你受苦了……”
水苓不敢猜測他身上哪里有傷,就剛剛帶著她走的時候,她就發現徐謹禮的步伐不正常,肯定受過刑,紅著眼睛問:“你呢?你怎么出來的?”
“我在牢里遇見了當年被我救過的英國俘虜,他現在是軍官,幫了我的忙。”
徐謹禮從懷里拿出一張紙給她:“這個是申請出境許可證,待會兒上了碼頭,你就跟著那批要離開的人一起走,暫時先去臺灣,后面再轉回大陸。”
水苓看著那張申請表,上面只有她一個人的名字:“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徐謹禮搖頭:“我不能和你走,英軍現在還在追殺我。我要是上了船,萬一被發現,這趟船上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水苓迭起那張紙:“那你怎么辦?”
“我暫時還會留在馬來亞,等到時機合適再說。”他將車開到一個安全的街巷里,停下,轉身過去將水苓摟進懷里。
徐謹禮隔著單薄的衣裳能摸到她明顯瘦削的身軀,心疼得不行:“……苦了你了寶貝。你到了臺灣,會有人接應你。大陸正在打仗,等仗打完了你再回去。”
“爸爸……我…我不想一個人走……那里面那么多人,他們……還有我們家的那兩個混血女傭……”水苓斷斷續續地哽咽,“我沒有辦法,爸爸,我只能看著他們,我沒有辦法……”
水苓在他懷中低泣,被徐謹禮輕撫著背,和她商量:“我盡量好嗎?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
他的處境已經那么危險,水苓如何能把這些擔子推在他身上,她搖著頭:“不是,我不是想你去冒險……我只是難過…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好難過爸爸……”
徐謹禮抱著她替水苓擦干眼淚,等她哭完。
“……如果有機會,我會給你寫信,如果沒有也別干等,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明白嗎?”
水苓哭著搖頭,被徐謹禮捧著臉,吻在臉頰上,眼神中流露出珍愛和慶幸,哄著說:“你能好好活著,就是爸爸唯一的愿望了……我們苓苓長大了,是大姑娘了,以后的路,哪怕我不在你身邊,也要好好走下去明白嗎?”
淚水流個不停,水苓哭到不能自已:“爸爸,我……”
徐謹禮拿手帕抹掉她的眼淚,將車子重新發動:“時間不多了,你今天就得走,避免夜長夢多……爸爸答應你,只要能活著,我一定盡力活著……活著回去見你。”
水苓再一次被他送走,徐謹禮不能明目張膽地出來,只能在車子里看著她的船遠遠開走。
在上船之前,徐謹禮給她準備了一些衣服、食物和藥品,讓她帶著走。離開馬來亞去臺灣,氣溫會驟降,她身上穿得太單薄,路上難熬。
看著她離開這片土地,徐謹禮暫時放心下來,利落地掉轉車頭,眼神凌厲,鋒芒難掩。
他又該回頭扛起槍了。
去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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