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謹禮按了房間里呼叫護士的按鈕,重新走回水苓身邊,看著地上那塊斑駁的紅,心里不是滋味,伸手想抱住她的肩,被水苓別過肩膀躲開,聲淚俱下:“說了不要你幫忙!”
“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關系?反正你的心又不在我這?!?
護士和孫醫生很快一起趕到,一看地上一灘血,猛得心驚。
徐謹禮即刻說明情況:“她剛剛吐的血,帶她去檢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情況。”
他還欲攙扶,依舊被水苓躲開,只能看著護士把人帶走,默默跟在水苓身后。
等檢查結果出來,趁水苓還在里面歇息的工夫,徐謹禮上前問孫醫生:“她身體什么情況?為什么會吐血?”
孫醫生清了清嗓子,拿著報告端起了架子:“她說了不想告訴你,我們要尊重病人隱私,不好意思啊,你去問她吧,我不方便說?!?
說完就要把報告夾進夾板里帶走,被徐謹禮輕輕松松從胳膊里抽了出來,手指撩起紙張一目十行地看過去。
孫醫生反應過來后下意識去找夾板,一扭頭看見徐謹禮手里拿著:“哎不是,你這人,怎么一點都不懂尊重醫生?”
孫醫生伸手拽了兩次,沒拽動就放棄了,不好和徐謹禮搶什么,主要搶不過也挺丟臉,不如干脆“大度點”。
徐謹禮沒和他嚷嚷,皺眉看著檢查結果,是情緒過于激動導致的胃痙攣過度引起的胃黏膜撕裂,所以吐了血,養養能把身體養好。
沒他想得那么嚴重,徐謹禮松了一口氣,把夾板遞回給孫醫生:“還給你,拿著吧?!?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
孫醫生輕嘶了一聲:“她現在要休息一會兒,說了不想見你,你就不能消停點兒?”
徐謹禮瞥了他一眼,沒搭理,站在門口用她能聽見的音量說了句:“水苓,開門。”
孫醫生發現這人真的是相當執拗,實在不行叫倆安保來把他拖走得了,耽誤金主休息。
剛攔住一個路過的護士,準備叫人,門就開了。
水苓站在門口,紅著眼睛看著他,還在賭氣,語氣不太好:“干什么?”
在未得到應允前,他沒有動:“里面還有人嗎?讓他們出去,我有話和你說?!?
徐謹禮這樣站在她面前,身軀像山似的,壓迫感好重,看上去很兇??锤嗪脮偷剑簆 a owen wu2
他的態度一冷下來,水苓熄火之后就有點招架不住,想把門關上,低著頭小聲說:“我暫時不想談什么,明天再說吧?!?
孫醫生一直給水苓眼神暗示,示意她一聲令下,他現在就可以叫人來把徐謹禮架走,然而水苓沒有應他。
女孩氣消后看上去又和受驚了的小鹿似的,只想躲著不見人。徐謹禮嘆氣,把門框按?。骸跋茸屛医o你道歉好嗎?寶貝,給我一個機會?!?
水苓抿了抿唇,把他放了進來。
她休息的這間病房并沒有別人,只有一個東西看上去很顯眼,原本用來掛遮擋布的架子上現如今掛滿了她的衣服。
徐謹禮這才注意到,自從他醒了之后,水苓換過很多衣服,幾乎每天都穿得不一樣。
她不是一個會在穿著上花費很多心思的女孩,為什么要這么做,徐謹禮自然也懂。他心里掛著的事太多,沒有顧得上這樣的細節。
“你有什么話要說?”水苓客客氣氣地給他倒茶,把他當來客似的生分,耍小脾氣。
放下茶杯后,胳膊忽然被他拉住,水苓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就被他抱起壓在床上吻住。
“唔……”她沒想到徐謹禮會這么做,剛抬起腿掙扎著要推開他,又擔心碰到他腹部結痂的傷口。
這個人仗著自己是病患,看她不動就吻得更加過分,水苓在快喘不上氣時咬了他一口。
徐謹禮蹙眉悶哼一聲,略微抬起身子撐在她身上,掌心放在她上腹部偏左的位置,溫聲問她:“胃現在疼不疼?”
水苓看著他寬松的病服,心又軟了下來,乖乖搖頭:“還好?!?
“……在我外傷養好和完全戒斷之前,我不會走。我看了那個療程,得肌注兩個月的納洛酮才能完全戒斷。”
他做這些事一向是專斷的,沒有水苓能左右的余地,說了留多久就是留多久,同樣,說了會走就一定會走。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徐謹禮的行事方式,水苓不愿意但又不得不再次退讓。
“就給我兩個月嗎?”她的聲音因為哽咽顯得滯澀沙啞,“之前說會和我結婚的事還算數嗎?可以結完婚再走嗎?”
徐謹禮為難地撫著她的頭發:“等打完仗再……”
水苓反駁叫道:“我等不了!”
“誰知道會打幾年仗?誰知道日本鬼子什么時候會撤出中國和馬來亞?誰知道你下次見我又會變成什么樣?你讓我怎么等你?我連看都看不見你,好不容易見你一次就是看見你躺在病床上,我要怎么放心地等你……”她邊說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