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小脾氣,但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也會幫幫忙。
趙奕真在她面前拿著槍指著肯佐的耳朵,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肯佐凄厲地伏地叫喊,現場血肉模糊,血順著他已經被子彈打殘的耳根欻欻往下流。
趙奕真行跡突然狠厲得讓水苓尖叫出來:面前可是活生生兩條人命,他怎么能就!
女傭看見趙奕真朝她使了個眼色,端著湯碗過去,走到水苓面前。
水苓一開始抿著唇,后來顫抖著唇瓣張嘴,被女傭將已經冷掉的湯喂進去。
肯佐還在地上蜷縮著叫喊掙扎,血已經快糊滿他的臉,水苓被濃重的血腥味影響到,開始反胃想吐。
“把嘴閉上給我咽下去,你要是吐出來,我會想辦法讓他們也吐一吐。”趙奕真語氣陰戾,對眼前的一切都不為所動。
水苓紅著眼眶又把湯咽下去:“我吃…你把他們帶回去,讓他們活著……我會吃完?!?
趙奕真連槍都未收起:“吃完再和我談條件?!?
水苓把女傭手里的碗接過,仰頭就灌進去,隨后赤著腳就下床去桌邊拿起筷子急促地往下刨咽。
吃到噎住,她錘了捶胸口又繼續,直到將那幾個小碗都掃光:“你說到做到,留他們一條命?!?
趙奕真用槍頭敲了敲門,這時外面進來兩個男人把人拖走,又進來兩個女傭開始打掃衛生,收拾碗筷。
水苓在人走了之后,把窗子一開就開始朝外嘔吐,連胃里的酸水都嘔了出來,拿水漱了口,目光無神地倒在床上。
那聲槍響久久回蕩在她耳邊,像攝魂的鈴音,揮之不去。
心有余悸的不止剛剛他的所作所為,還有她十四歲時目睹父親被槍殺。
陳年舊事就像疤下的膿,要一根針扎進去才知道,里面全是惡心的液體和不忍細看的事實。
一想到過去他的溫柔,再看看如今他的殘暴,水苓用手捂上臉,疲憊地抽噎:徐謹禮,我真是恨透你了……
大概有被恐嚇到的緣故,水苓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這種癥狀她以前也有過,從十歲開始每隔兩個月就會生一次病。
十四歲之前,每到生病的時候,契爺都坐在她床邊守著她。
水苓發現自己粘著他能好一點之后,每次生病都睡在他懷里,不讓他走。
父親母親都說她太驕縱,怎么能不讓契爺回家。
那時契爺還是個“慈父”,會無奈地摸摸她毛絨絨的腦袋和紅撲撲的臉頰,笑說隨便她吧,病好了再說。
水苓安享著他的縱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些讓她一次次淪陷的溫情都是假象。
真相就像那聲槍響,帶來不忍直視的血腥,和一旁他的冷酷。
他終于從好爸爸變成了一個讓她想起時就會發怵的魔鬼,徹底撕毀了面具,被她看了個徹底。
水苓高燒時迷糊想著,要是自己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他,要天天在他身邊游蕩,詛咒他下地獄,永世不得安生。
疲乏讓她撐不住睡了過去,睡到一半時感覺身體莫名地放松了下來,還嗅到了一股冷香,和契爺以前身上的香氣很像。
她理智上厭惡,卻又在生理上急不可耐地吸入,像明知有毒還要吞云吐霧的癮君子。
等她緩和一點,睜開眼后,什么都沒有,自己還是那樣躺在床上。
燒還未退,她偏過頭時還能嗅到一點夢里的那種冷香,香氣未散,仍然馥郁。
這種香氣并不常見,她知道自己發燒時需要這種味道緩解不適后讓仆役去買過很多香水,都不是這個香味。她自己也嘗試調配過,甚至做不到六成的近似。
他身上的特有的香氣……
水苓猛地掀開被子:他來過!什么時候?他來干什么?想要對她做什么?
她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想起他說對小丫頭片子不感興趣,氣得又躺了回去。
他都說了不感興趣,那她還用擔心什么?兩眼一閉就是繼續睡。
女傭過來服侍她洗漱過后,趙奕真頭一次早上過來,給她喂早飯。
是紅糖雞蛋,她以前生病,別的都吃不下去,只能吃這個。
水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沒穿幫啊……這是巧合還是什么?
事實證明就是早飯口味換了換而已,第二天又變成香菇青菜粥了,水苓礙于他之前的行徑,忍著不適吃完便躺下。
白天總是難熬,只有晚上睡過去會好一點,她看著床上的紗簾,朦朦朧朧又睡過去。
睡醒了,眼睛略微睜開一條縫隙,看見契爺的手正在像以前一樣放在她額頭上試溫度,蹙著眉的樣子也和以前一樣,看上去很寶貝她。
水苓笑了,這個夢真是有夠荒唐的,竟然還能想起他溫柔時的樣子,又繼續閉著眼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