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烏斯拿到保溫盒后果然不再那么蔫巴了,他顯然想起了這是自己的“唯一財產”。
沒有猶豫,男孩抱著自己的“唯一財產”,提了提有些往下滑的被子,兩三下跑回床上。
他趴在床上,裹著被子縮成一團,保溫盒被他藏在懷里,而他只露出一雙忽閃忽閃的蔚藍眼睛看尚未離開的布魯斯。
在意識到布魯斯不會再來搶走他的“唯一財產”后,尤里烏斯終于開始就布魯斯的反復行為開動他的小腦袋了。
——給他食物,人好;搶他“財產”,人壞;把“財產”還給他,人好!
所以……
尤里烏斯思考著布魯斯的行為,終于意識到,布魯斯的種種行為都像從前帶著他一起生活的老丘丘人。
所以布魯斯之前并不是搶走了他的“財產”,而是因為這份“財產”是他們所共有的,現在又重新交給他進行保管。
尤里烏斯懂了,尤里烏斯悟了!
他是布魯斯認可的同伴,他們可以一起生活,享有共同的財產。
尤里烏斯掀開了被子,他抱著保溫盒跳下床,朝布魯斯走去。
布魯斯略有些詫異,但眼含笑意地看著尤里烏斯朝他走來。
男孩走到他面前,舉起手中的保溫盒,“too(感激)……”
他嘴里咕噥著布魯斯聽不懂的語調,然后雀躍地圍著布魯斯轉了幾圈,他在向布魯斯表達感謝和喜悅。
尤里烏斯很高興,自從和他一起生活的老丘丘人去了一個深的可怕的大山谷后,就只剩下了他一只丘丘人在提瓦特大陸上孤單艱難地游蕩。
他沒想到來自這個奇怪的地方后,他竟然會這么幸運。
先是遇見了一個友善又強大的戰士,雖然他們最后沒能組成同伴,但現在他竟然又好運的擁有了同伴。
尤里烏斯的喜悅洋溢在臉上,哪怕布魯斯不能理解他的行為所要具體表達的意圖,也能感受到男孩真心的喜悅。
布魯斯不知道尤里烏斯誤打誤撞地蒙對了他們彼此的關系,但能清晰地感受到男孩對他若有若無的排斥全然消失。
仿佛他送保溫盒的行為打開了什么奇怪的開關,尤里烏斯變得像個普通的小男孩一樣,他對自己的父親布魯斯崇拜又好奇,但又不太一樣,他比這個年級的普通小男孩要黏人得多。
這是布魯斯第一次從宴會上早退,用的理由不是要去陪身材火辣的美人共度春風,而是家里的小兒子實在太思念父親了。
并且這個理由是事實,畢竟多數情況下共度春風的借口后就是同哥譚反派們沐浴夜風,而陪伴小兒子這個借口卻是實打實要做的。
韋恩莊園的最高食物鏈先生正在奪命連環call,布魯斯開著車奔馳在夜色中,感受著哥譚的夜風和月色,他不大正經的想到,或許現在韋恩莊園的生態食物鏈可以更新一下了。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色有多放松,但此刻的確是他這一年來唯一一次意識到哥譚的夜風還算溫柔。
當他坐在韋恩莊園寬大厚軟的沙發上時,這個念頭竟然還未消失。
溫暖的橘黃色燈光下,布魯斯有些恍惚,他恍惚覺得自己感受到了八歲以前的自己,在家的港灣里汲取著哥譚這座罪惡都市為數不多的溫暖。
布魯斯頓時警惕起來,溫柔的哥譚屬于布魯斯,而不屬于蝙蝠俠。
但這份警惕又很快被突兀的雜音干擾掉。
“daddaddaddaddad……”
布魯斯抬眼看去,是尤里烏斯正拿著個比他腦袋還大的點讀機興奮地點按著朝他展示。
這是阿爾弗雷德今天拿出來用于尤里烏斯語言教學的輔助工具,但對尤里烏斯來說,他還不太懂學習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僅僅只對這點按后發出不同聲音的工具感興趣。
于是他開始滿莊園的尋找布魯斯,在找不到人的時候甚至開始變得焦急又難過。
他還不懂成年人和工作的含義,尤里烏斯只是害怕布魯斯也像他從前的老丘丘人同伴一樣離開。
但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在莊園里看見布魯斯后,他就只剩下向布魯斯展示有趣工具的喜悅。
布魯斯:“……”
布魯斯滿腦子都被一連串的dad給充斥著,什么“我是黑夜,我是復仇”的念頭全被dad給占滿了。
直到他進行完今晚的夜巡,這串dad還像魔音一樣在他腦海里回蕩。
布魯斯忍不住:“阿福,我理解你第一個教會尤利的詞匯就是‘dad’,但能不能讓他別一直按著發音。”
阿爾弗雷德:“老爺,是因為成年人的記憶力都不太好,所以您已經忘記了身為一個孩子如何認知探索世界的行為是怎樣的嗎?需要我幫您回憶一下……”
布魯斯趕忙打斷:“好的,阿福,我的錯,我理解了,我當然理解。”
阿爾弗雷德微笑地看著自家無奈的老爺,和藹可親地表示:“老爺,養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