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斂下眼眸,不動聲色地又將尤里烏斯遮擋的更嚴實了些,他不希望有任何關于男孩捕風捉影的虛構新聞,尤里烏斯的情況顯然不適合有任何曝光。
戰斗素質同樣優秀的阿爾弗雷德用余光淡淡地瞥見幾個蹩腳的小報記者,他微微一笑:“老爺,我會處理好的。”
“當然,阿福,你一直是最優秀的。”
“感謝夸獎。”
—
再次醒來,又是陌生的地方。
尤里烏斯木然地看著這個房間,好在有人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的蘇醒,是尤里烏斯熟悉的身影。
一直坐在房間單人沙發上的布魯斯在發現尤里烏斯蘇醒的第一時間就端著保溫盒快步走上前,他拖了一個軟凳在床邊,坐下,明白男孩不能聽懂他的話,布魯斯沒有開口,而是先打開了手上的保溫盒。
食物的香氣傳出,比起空洞的語言更能表明他的行為和態度。
果然原本木愣愣地盯著他看的男孩有了行動,他掀開輕薄的軟被,迅速敏捷地竄到了床邊。
尤里烏斯:“ita(肉),osi(吃)。”
布魯斯聽不懂他的丘言丘語,只當男孩因為從小沒有正常的語言環境,生理性的通過發出聲音來表達情緒。
他一手穩拿著保溫盒,還得用另一只手去扶住男孩,避免尤里烏斯因為慣性摔下床。
而男孩剛一穩住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搶他手上的保溫盒,里面裝著溫度剛剛好的肉糜粥,據說著這是阿爾弗雷德研究東方食譜的成果。
布魯斯微笑地看著男孩急吼吼的動作,但尤里烏斯卻在雙手都摸到保溫盒的時候又停頓了,一雙因為食物而靈動起來的湖藍色眼眸此刻卻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仿佛在說自己能不能拿走這份食物。
尤里烏斯還沒能從一個野生小丘丘人的心態轉變過來,從前他如果去搶人類的食物會被打,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類男人手中的食物是不是他能搶的。
但眼前這個帶著笑的男人很快用行動肯定了他,布魯斯的大掌握住尤里烏斯細廋的小手掌,帶著他將保溫盒穩穩捧好,然后放開了手,這個動作意味著他將食物給了尤里烏斯。
尤里烏斯眼睛一亮,他才不管這個男人為什么要給他食物,他只是在抱穩保溫盒后,噔噔噔兩三下跑到了床的另一邊坐下,并且還以背對著布魯斯的模樣。
食物給了他就是他的了,他才不會還給那個男人呢,除非等他吃飽后,如果有剩下的他可以勉為其難地給男人嘗嘗。
他不知道布魯斯看著他的背影,眼里溢滿了笑意。
可惜當尤里烏斯剛剛用抓木棍一樣的方式把勺子送進嘴里后,所有的想法都煙消云散了。
他愣了愣,隨后就開始狼吞虎咽。
“osi ita(開心)!”
尤里烏斯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肉湯”,他抱著保溫盒稀里呼嚕一樣就把肉糜粥給喝得干干凈凈,一張清瘦的小臉還撲在盒子里用舌頭舔著殘留的粥。
直到一干二凈后,尤里烏斯才轉過頭,把保溫盒抱在胸前,用可憐巴巴地眼神看著布魯斯。
他的意思很明確,這是“再來一次”的請求。
可惜布魯斯搖頭,布魯斯擺手,總之就是不會再有的意思。
對于食物和營養的攝取需要按照尤里烏斯的身體情況循序漸進,堅決杜絕暴飲暴食。
尤里烏斯在等待了片刻也明白,這樣好喝的“肉湯”,男人不會再給了,他難過地低下了頭。
“osi gha(難過)。”
好吧,小丘丘人不能太貪心了,他掀開薄被,打算把手中的保溫盒放進去,沒辦法,這是屬于小丘丘人的習慣。
但很快一只強有力的手將他的保溫盒從薄被中拿了出來,尤里烏斯小小的懵了一下,然后便呲著小白牙,瞪大眼睛,兇狠地怒視布魯斯,“biada(可惡,憤怒)!”。
布魯斯對著像只脹氣河豚一樣的尤里烏斯,堅定地說出了,“no!”并伴隨著緩慢鄭重的搖頭。
尤里烏斯還是怒視,不過他多少還記得這個男人比他高大很多,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撲上去干架。
但他仍然很憤怒,怎么可以搶走他的東西,這是不把放在眼里,公然挑釁他丘丘人。
在尤里烏斯的邏輯里,給了他的東西就已經是屬于他的了,丘丘人堅決捍衛自己為數不多的財產。
最后——
胳膊顯然擰不過大腿,尤里烏斯只想瞪著眼,憤怒地看著布魯斯帶走了他僅有的財產遞給了門外的阿爾弗雷德。
尤里烏斯憤怒,尤里烏斯不甘,但尤里烏斯無能為力,他只能男人離開,嘴里還說著他聽不懂的話,他甚至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嘲笑他。
尤里烏斯太弱小了,他是個從來沒打贏過架的小丘丘人。
他難過地鉆進了薄被,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當他傷心欲絕時,他不知道離開這間臥室的布魯斯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