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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且你不等于開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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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撿到一個人,準確來講,是一個有著男性特征的人。
在這個無比混亂的街區里,走夜路被尸體絆倒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在破曉之前總有人會收走它們。無人認領的尸體是一種資源,食腐肉的生物靠其果腹,聰明的活人對它再加工。
有的肉混進誰的餐桌,有的骨出口外星。
我遇見的這個男人的表情還不如流水線上的尸體生動,只是多了點呼吸,彰顯他活著的優勢。從骨頭藝術品市場下班的我乍一看還以為自己還在加班,或者說下班只是一場夢。
還好新鮮的血腥味鉆進鼻腔里叫醒了我,在游蕩的黑幫和吃人的家伙們發現前,我該早點回去我的狗窩,享受來之不易的睡眠,窮人唯一的興趣愛好。
,又活過一天,真牛。
我心里想著對老天爺不敬的話,身體爬起來跨過男人的腳。手上粘膩熟悉的手感就像回歸工作,這種還在剝皮削肉的感覺過于真實,但我回頭用瞎子般的夜視能力望,還是看到了活人起伏著的胸膛。
我只能順了點東西回去。
活過底層人民應由的悲慘童年后,我終于第一次帶回一個有價值的朋友回家,然后看朋友等死。
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掉,至少這片地方是。我也不知道和一個男的大眼瞪小眼有什么樂趣。他活不了多久了。
和我一起茍延殘喘至今的違章建筑狹小、黑暗,只有不要錢的月光和冷風透過縫隙照在撿來的男人臉上。
我去樓下的肉店偷了點水才把人滿臉的血擦掉。看店的伙計對我影響他睡眠的行動表態,不僅閉上了眼睛,還叫我要販賣人肉去北邊那家肉店,這家宰人。
男人的氣息愈發虛弱,這里沒有藥品,食物也只有我自己的份,能稱作被子的東西只有一床,我是不可能讓給他的。剩下的我也管不了,我的身體已經在叫我做我最喜歡的興趣愛好:睡覺。
只有一床被子的小破屋里,最后一絲月光被我讓給男人,他估計會死不瞑目地看著我入睡,自己也陷入永眠。最后醒著的我把他的所有奪走用來吃飯,完美。
我想得很好,但這位朋友斷氣了也不是很安生,在被稀稀疏疏的短夢折磨后,我看見光怪陸離的色彩、無法變現的錢財、復活歸來拿著劍戳我脖子的男人。
“我也死了嗎?朋友。”睡眼朦朧的我問他,“還是說你要殺我嗎?朋友。”
刃不愉快地看著面前裹著東西不知死活的人,人一動不動,比他死了還安靜。他沉默片刻后,聽見了對方的鼾聲。
他想,真是夠了。
隱隱作痛的后腦和被拖拽后變得面目全非的衣服穿在身上,刃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都這樣了,劍和衣服還是這里最有價值的物品。
這種情況難免讓人想到殺人越貨。照現狀來看刃覺得自己像那個殺人的,就是沒有貨。屋子的主人躺著呼呼大睡,他也只能收回自己沒有意義的劍和殺心。
在破曉之前,他離開了這里。
日復一日的工作還在繼續。
我感嘆道,世上的行尸走肉何其多啊。
給人掏心掏肺時想起昨夜無邏輯的夢境不是個好事。隔工服那一層薄薄的塑料布,油脂和黑掉的血順便沾上我的靈魂,我想起夢境里唯一清晰的男人,也想起街外寫著好多個0的懸賞公告。
我這才意識到,昨夜指節漏下的完整皮肉,是一筆這輩子都賺不來的大錢。大到我痛心疾首,扒皮的時候多用了幾分氣力引得同事頻頻回首。
“你不要太賣力,會讓我們都變廉價。”同事說。
“它們要剝削我的時候,總有辦法讓我便宜起來的。”我搬來其他商品,告訴在場的人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規則。
今天的貨物源源不斷,讓所有人疲憊不堪。同事告訴我:都是那個叫刃的通緝犯干的。
我累的無言以對,生平第一次意識到因果報應來的如此快。如果這份工作不是計時而是計數,我可能還會感謝他。
下班回家。失去我感謝的男人在夜半時分又出沒在眼前,我特意繞了路回家,但還是撞了大運和人家大眼瞪小眼。
滿地的尸體和他非常相配,我腳下踏著通緝犯只剩照片的懸賞令。想了一會兒,我可算想起來他好像叫刃,于是壯著膽子問他:“你要殺了我嗎?刃。”
他嗤笑一聲,扔來一個東西。
我接住了,不是人頭,不是炸藥,是一袋子錢。我這輩子都賺不來這么多錢,死了也不會有人給我燒這么多錢。
直面財富需要的勇氣比看死人需要的多,在刃離去前,我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告訴他我愿意做牛做馬報答他的慷慨。
“我是要下地獄的人。”刃說。
我死不放手,真心實意地說:“這里就是地獄。”
源源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