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注意
ooc、not開拓者
現代paro、不喜點叉
(翻頁聲)
如您所見,這是一本筆記,記錄了我至今為止,慘淡無光的悲哀人生。
翻開這本子的讀者,想必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家伙。畢竟在這一頁的前面,我已經寫過“請把這部作品當成垃圾扔進垃圾桶吧!”這樣的話了。
這玩意作為作品是不合格的,但要說它是廢紙,我也會心痛。如果它的命運是和學校老師看都不看的暑假作業是同一個結尾,我早就失手把它丟進火海,讓它連同煩人且尚在人世的家伙一起消失。
不知道哪本雜書,我已經不記得了。可能是大學圖書館的,也可能是高中同學趁老師不在偷摸著帶到學校里的,也有可能是小學教室里那個圖書角的——反正就是有過那么一本書,至少在我記憶里存在過一本書,上面寫著“名字,是最短的詛咒。”
我現在深刻感受到了這句話的份量,真是勒得讓我喘不過氣來。您別以為這是什么形容詞,它現在可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我身上,以現在進行時的名義。
我敢保證,雖然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就是在為現在的詛咒埋下伏筆,但要是讓我重新做出選擇,我大概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
對!就是那個解不出數學題的呆瓜,轉不過腦筋便把明知錯誤的答案交給老師,一定要討來一頓意料之中的臭罵和微薄的過程分。
抱歉,寫了這么多無聊的東西。
回歸正題,我小學同學里有只黑羊。
那是個據說因事故失去雙親被好心人收養的孤兒,(這段個人見解可以省略)我在此聲明:我對孤兒沒有任何偏見。在這個東南亞國家里,我看到的大部分家庭慘狀讓我意識到——有父母不一定是好事。那些人好像生來便是成人,沒有過做孩子的時候,理解不了孩子的辛苦。裝腔作勢地告訴受它們挾制的子女“我都是為了你啊!”,真是惡心。
小孩不用上班,卻也因此遭受了嚴重的影響。生活在一起長輩的一舉一動是鏡子,他們便照葫蘆畫瓢,學了起來。叫囂著人人平等,也做不到人人平等,黑羊也是這么出現的。
我小時候身邊的那只黑羊叫做應星,您要是不理解黑羊是什么,就把他扔進多數羊——白羊的圈里看看就行,多么打眼的一只羊啊!
在那時,我便是個小丑,是只小心翼翼的白羊,裝作與世無爭的樣子,對所有人都是可以獻出全部的熱情。誰都不知道在只有我一個人的夜晚里,我每每想起白天的種種,都會輾轉反側,思考自己哪里快露出破綻。
應星是和我截然不同的品種,他沉默寡言又我行我素,整日擺弄著手頭奇奇怪怪的零件,勾起周圍人的好奇心,卻又不與他人分享。老師大抵是可憐他,覺得他不合群不好,便借著上課的時候點了幾次他的名字,卻遺憾收場,反而鞏固了他作為黑羊的地位。
照理說,我不應該和這個搞不好有生殖隔離的家伙產生聯系,但您別忘了,我可是個拼盡全力善解人意的虛偽分子。我那天幫同學補作業,誤了回家的黃金時間,路過班級看見他的小玩意被人摔在地上,看不出來先前的模樣,雖然我也沒記過它什么樣子。
應星比他的作品好不了多少,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黑板報下面的墻面,手臟的要命,還留著幾個鞋印。我第一次見他硬邦邦的臉變成這么個慘兮兮的樣子,先是不知道做何反應,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和人家對上了眼才想起來人命要緊。
我是第一次和他距離得那么近,連扶他的手都不敢用力,一邊問他:“你沒事吧?”,一邊腦袋空空,再也憋不出其他話。
和不怎么說話的人打交道,我是不擅長的,他們難以捉摸,一舉一動在我眼里都是天方夜譚,特別到家了。我根本想象不到他們是怎么生存下來的。
他的回復也是。應星把我的手撇開,惡狠狠地瞪我說:“你在那里很久了吧?別裝了!”
我的確站了一會兒,可能是久了些,不過讓我恐懼萬分的是他的后半句話“別裝了!”,他怎么知道我的虛偽,是我偽裝得不夠完善?這個人難道早就看破了我是個小丑的事實,一直在背后看我出丑嗎?
我想,黑羊果然是惡魔的化身。
我差點因為恐懼,當著他的面哭出來,只能忍著鼻涕眼淚找了還在校加班的老師。之后的事情我便不記得了,老師替我聯系了家里人,他們上班沒空,讓閑著的下屬接我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終于從渾渾噩噩的狀態抽身,忍不住在副駕駛座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