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宋令聽到外面有刀劍出鞘的聲音,她喊了句:“蕭昭業!”又開口道:“你走吧,今日我不會見你,也沒有必要見你,此生……,你我有緣無份。”
蕭昭業仍舊重復道:“宋憐,你出來。”聲音中已然有了懇求的意味。
不知為何,這種情況,他每僵持一分,她便覺得難過一分,她低聲懇請道:“你走吧。”
他仍舊在外面嘶吼:“宋憐!你出來!”
宋令忽的覺得心中疼痛異常,不察覺下已淚流滿面。
她終于哭著說:“求你了,讓我走吧。”
魏鸞挑開簾子,臉色陰狠的進了車廂。
此時又聽到一陣馬蹄聲,周云道:“公子,我們等的人到了。”
蕭昭業吼道:“我與你,一起走。”
宋令:“……”
他聲音平靜下來:“以后,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都跟著。”
沐杰低低嘆了一聲:“阿業……”
宋令忽的起身,魏鸞一把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抱住,斥了句:“沖過去。”
馬車忽然動身,而后狂奔向前,只聽到蕭昭業在外面撕心裂肺喊了一聲:“宋憐!”
曲終……
人散……
還有一章后記,就徹底結局了。
第48章
后記
魏公子,哦,不,應該稱為相公,竟在她被蕭昭業擄去徐都之時,將她父兄一家都偷偷帶離了盛齊,接到了魏地。
他對她道:“從此,再也沒人能利用你家人拿捏你了,除了我。”
確實,他雖將她家人接到了魏地,卻安排在了章郡,不許她去探望。
要看她表現,因他始終對那日她欲跟隨蕭昭業而去耿耿于懷。
宋令也冤枉,也納悶,也奇怪,為何忽然會有這般沖動,可能是跟一個沖動的二愣子待的久了,有些被擾亂了心智。
可她又明明知道,她二人……并無可能,蕭昭文雖放過他二人,但卻將她趕出盛齊,已是明明白白告誡她不能再與蕭昭業有任何來往。
只是她初初回到魏地一段時間內,總是聽到蕭昭業最后撕心裂肺喊她的名字,然后忽然心悸。
那種感覺就像弄丟了什么東西,但又理不清是什么東西。
還好,魏鸞待她極好……,這樣說吧,又有些違心,有時候又極差。
這位公子比之前更陰晴不定。
有一次宋令在用膳之時,說這排骨欠了些火候,若說好吃,豐都觀鶴樓的排骨真是一絕,我們都愛吃。
不知怎么,他就冷了臉,一整日不搭理她。
夜里都不回屋睡覺了。
宋令等到半夜也未見他回來,怕他有了外心,便半夜三更出來尋他。
尋了一遭,終于在府里的涼亭里尋到了他,也不知喝了多少,地上扔了不少酒壇子,他一人倚坐在涼亭里閉目養神,身旁侍立的周月見到她來,似乎松了口氣:“王妃,有你陪著王爺,我便先下去了。”
他聽到周月說話,忽的睜開眼看向她,眼底一片清明,倒是看著還未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宋令好言相勸:“夜里風大,回屋吧。”
他忽對她冷冷道:“你若想走,便走吧。”
……宋令內心一滯,成親才幾個月,他便已經膩了她,趕她走了嗎?
走?她去哪里?如今她又能去哪里?
她沉默了一會兒,漸漸開始自省:短短數月,她竟被他慣的自怨自艾起來,她哪里不能去,除了魏地,盛齊,天下還大著哩。
這世上果然沒有一成不變的心意,人活一場,終究還是要靠自己,走就走。
她轉身欲離開。
忽的又被他在身后摟住。
雖然摟住了她,卻是一言不發。
宋令沉默了許久,認真提議:“休書得好好的寫,銀子也得大大的給,若是你不介意,我愿意去章郡待著。”
他低聲回道:“你好狠的心。”
再狠也沒有他狠,宋令掙了掙:“這位公子,當斷則斷,不要拖泥帶水。”
他將她摟的更緊:“你竟是一句也不肯哄我。”
怎么沒有哄他,以前是他書童的時候,天天把他當祖宗哄著供著的時候他都忘了嗎,只是,那時她有性命之憂,如今沒了,便也不一樣了,于是宋令回道:“我都要被你趕出府了,還要哄你,我為何要這么作賤自己?”
“我恨你。”
宋令一滯。
聽他又道:“更恨我自己,我從未像現在這般后悔在晉陽之時放你離開。”
宋令思索了一下:“我本想與你好好過日子,未想到你是恨我的,既然如此,你我便好聚好散吧,你自去找一個你歡喜的人,不要跟一個心里恨得人在一起,將日子過得極為難過。”
他低聲問她:“這世上,除了你,又有誰能教我那般歡喜又如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