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內心暗喜,面上含笑,楚楚動人道:“公子,我來了……”
門哐當一關,留宋令和周雨在門外面面相覷,周雨捏著鼻子用口型對她道:“我說的對吧!”
第二日:“公子,昨夜柴火用盡了,燒不了熱水,又沒洗成,今日一定洗。”
第三日:“公子,我來葵水了,少則也得十天八天不能見水了,不過公子,我怎么感覺渾身癢癢,要不你幫我撓撓?……哎,別關門啊,公子!”
半月之后,宋令自己倒是還尚算習慣。
只是周雨一見宋令便伸手阻止:“打住,離我遠點兒,我還想多吃口兒飯呢。”
周云也道:“宋姑娘,這又不是身在智營,何以如此邋遢呢?”
宋令笑道:“哪里邋遢了,在我們雀州,吃水不易,家家都十分節省用水,半年一年洗一次澡實屬正常,我本也一直如此,到了魏府才奢侈起來,近日連連反思這幾月來,太浪費了,太不應該了,你我當知飲水思源,居安思危呀。”
周雨回道:“忽然反思,定有貓膩!”
宋令剛要回嗆,便聽秦大娘喊:“宋姑娘,公子讓你速去見他。”
嗯?魏鸞三令五申,不洗澡別去見他的。
宋令樂于為他散播濃郁的芬芳,沖兩人挑挑眉,氣定神閑的去了。
沒想到一進門,便被人抱了起來,再回神已撲通一聲,和衣帶鞋落入澡盆中。
嗆的宋令咽了一口洗澡水,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勁兒來。
“公子這是欲殺我耶?”
魏鸞拉了一把椅子坐于澡盆之前,做好了觀摩她洗澡的姿態:“若想殺你,何須我親自動手。”
宋令想想也是,抹了抹臉上的水,把鞋脫下來扔出澡盆,魏鸞道:“衣服也脫了。”
宋令往水里縮了縮身體:“不脫,不能脫,衣服也一個月未換了,正好一起洗洗。”
魏鸞倒也并未就此繼續糾纏,忽的轉言道:“今日朝堂發生一件事兒。”
他從未和她主動提起過朝堂之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緊張的問:“何事?”
他眸光一閃,一看便知這廝沒安好心:“盛齊復又遣使而來,求娶……”
宋令心想蕭昭文果然對她仍是窮追不舍,這不言而喻,若今日盛齊新使已至,應是剛入盛齊未及徐都便又復派來使。
宋令抬手指指自己?
心中倒是有些好奇他會以何名義求娶?如何求娶?遣使去另外一國求娶大臣家的一侍衛?一丫頭?這說出來太損身份了。
魏鸞一勾唇角,頗有些幸災樂禍之意:“求娶田鳳儀。”
她承認心中雖有些意外,倒也合情合理,以她身份,以蕭昭文城府,即使對她仍有念想,也斷不會大張旗鼓而來。
“怎么,本來要娶你為側妃之人,轉臉就換了別人,你很遺憾?”
宋令搖頭,既然他已平安回到盛齊,自然也無需隱瞞:“他應是上次來未晉見到田鳳儀本人了,田鳳儀姿容,當得起一見鐘情,回去一路念念不忘相思難耐便就立時來求娶了吧。”
魏鸞眸色一深:“上次來使竟有蕭昭文,宋令,你真演的一場好戲!”
宋令慌忙解釋:“我父母皆在盛齊,他若有任何差池,我們九族都不夠誅的,是以我拼死也得助他離開,絕非個人私情,此乃家國情懷,大愛也。”
魏鸞對她一番大愛大義之言渾不在意,反而道:“我倒是低估了蕭昭文待你的情誼,他竟肯為了你涉險至此。”
此言不假,這也是出乎宋令意料的,她甚至初見他時有多震驚,后來回頭想想便有多感動,可是:“再如何飽含情誼,不是也對田鳳儀一見鐘情了么?”
魏鸞聞言面上一輕:“任憑你二人再如何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他對你,也不過爾爾。”
宋令無言默認了,男人嘛,歡喜你并不妨礙他也歡喜別的女子,尤其還是如田鳳儀這般連女子見了都要歡喜的不得了的女子。
宋令復又對魏鸞道:“蕭昭文雖納堂姐為正妃,但他十分厭棄堂姐,若能娶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也不失為一樁好事兒。”
當然她同樣覺得,這對于田鳳儀來說也不算壞事一樁,因蕭昭文和智離比起來,前者不知要好幾百幾千幾萬倍。
“為何厭棄,因為宋惜寫淫|書?”
宋令大為驚訝:“這等隱秘之事,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魏鸞道:“她寫的書便是我九兩書林出版的。”
“啊?可是我知道的那個九兩書林?”
九兩書林,她原本以為是盛齊第一大書坊,因每個盛齊大城里皆有分店,直到她來到未晉,去過潼關,章郡,梁澤,直至晉陽,才知九兩書林遍布天下。
書林內大部分書籍標價皆是九兩一本,便是九兩書林的名字來處。因其售價普遍低于其他書坊,書籍又全,上新極快,印刷又好,是以每開一家店便十分受追捧。
“九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