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快速的讓她收拾了一些細(xì)軟,扮作小廝,隨雀城去未晉的商隊即刻離家。
并告誡她:“從今以后我便當(dāng)你死了,你也永遠(yuǎn)不要再回盛齊,有生之年,如有機(jī)會,回宋國看看?!?
話畢父親已老淚縱橫。
后來她隨商隊輾轉(zhuǎn)到了未晉邊城潼關(guān),時未晉公卿智氏對鄭國用兵,到處征兵,土地多荒,流民成災(zāi),她在潼關(guān)被流民沖散,身上沒有通關(guān)文牒,被官府抓到直接充了軍。
回憶戛然而止,她該如何回答才能既不繼續(xù)激怒他又能婉轉(zhuǎn)表達(dá)清楚她真正的想法呢?
她復(fù)又伏地拜了一下:“殿下,我對您的情誼從未改變?!?
聞言,蕭昭文起身快步走到她身邊,將她扶起:“憐兒,我……”
她輕輕掙脫他的手:“不是我不想嫁給你,我只是真真切切不想嫁到皇宮里。”
“哪怕嫁的人是我?”
“無論是誰?!?
“這世上只有我能護(hù)你一生無虞,將來能許你比宋國公主更高的榮耀。”
“殿下,名利非我所求,若論姻緣,我也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知我肯定不能給你,你以前從未對我有如此要求,你只央求我一定要娶你!”
“那時太小,殿下只當(dāng)戲言吧?!?
“好一句戲言,將你我多年情分撇的一干二凈,宋憐,我竟不知,原來你是如此絕情寡義之人。”
“殿下,若沒有你在宮中護(hù)我,不知還會不會有今日的我,我心中一直記掛您的恩情,如果不出宮,我必會追隨殿下一生一世,可既已離宮,我便絕不再回。殿下恩情無以為報,只能來世當(dāng)牛做馬肝腦涂地。”
“呵呵,來世,你我正值最好年華,為何你今世不圖報答呢?”
她答不上來,只是深深的又伏地一拜。
“我只要今世,不圖來世,今日你既已現(xiàn)身,便由不得你來去自由?!?
“殿下,自小你最疼愛我,我說什么你都能應(yīng)我,為何你不能放我自由呢?”
“你就是仰仗我疼愛你,才將你慣的如此無情,我只恨當(dāng)年被你花言巧語所惑,將你時時刻刻掛在心頭,知你失蹤,心急如焚,五洲十國花了多少心力尋你,如今更是不顧我自己安危,將盛齊國運(yùn)置于腳下,冒如此大的風(fēng)險來接你回家,是我被你哄騙以為你我兩情相悅。沒想到你每一句良言善語,如今都變成刺向我自己的利刃。宋憐,你可有心,你可有心?”
字字誅心,她聞言也落下淚來:“殿下何必將我說的如此不堪,我只是少時想要依賴你,為了討你歡心,遍說好言好語,你知我從未想要傷害于你。”
雖見她落淚,他冷冷的語氣絲毫未變:“我本以為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不在意我身份真心愛我之人,不成想你卻是騙我最深之人,宋憐,我錯看了你,你的依賴就是打著以身相許的幌子引誘我,到頭來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殺人誅心,宋憐,你沒有心,卻來誅我心。如今已知你們一家欺君罔上,我當(dāng)如何?”
“殿下,汪海林已死,宋憐也已更名改姓,我以后絕不踏入盛齊半步,你何不當(dāng)宋憐已死,還能留你我少時情誼不變,你乃盛齊太子,將來又是一國之主,想求比我美麗溫柔謙恭的女子尤如探囊取物,而我若無殿下有心抬愛,實在一名不值,殿下又何必對我苦苦相逼?”
“只因我從未想過將來你不在我身旁,除非,你真死!”
話畢,他一甩衣袖,留她獨自怔愣在地而去。
良久,忽然聽到背后一人嘆氣:“你怎么那么傻呢?你當(dāng)知殿下私下來此需要冒多大的風(fēng)險,又要抵住來自朝堂多大的壓力!”
她胡亂抹了一下眼淚,回頭看去,見一青衫男子不知何時站在門檻處。
“殿下既然找到了你,任你說破了東南西北,也自不會放你離開,那你何必還要說些不合殿下心意的話徒增你倆隔閡呢?以你倆多年情誼,只要你軟言相勸,殿下仍是會不計前嫌,待你一如從前,和樂而不為呢?”
這人如此能說回道:“你是何青吧?“宋令冷冷回道:”你若聽到我與殿下之言,也當(dāng)知我志不在此,強(qiáng)求無用。”
“你本籠中雀水中蛙,妄逐青山綠水,無異于水中撈月?!?
“你!”
這使者的嘴皮子果真厲害,三言兩語,竟把她貶得一無是處又不知如何回辯。
“生女如此腦殘,確如傳言那般,懷樂公當(dāng)真昏庸?!?
她終于想起來自己為何那么排斥盛齊皇宮里的一切了,就是這個態(tài)度,好像亡國后,他們便成了喪家之犬,人人可辱可罵可欺凌:“你辱我就算了,為何辱我父親?”
“食君祿,為君消災(zāi),殿下即使養(yǎng)條狗,也會搖頭擺尾,何如你懷樂公一家如此吃里扒外,殿下求女是看的起你們,安有你拒絕的道理?!?
她真是怒極而笑了:“世上竟有這樣顛倒黑白的說法,我本宋國公主,家國富足安樂,是誰奪我國土,霸我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