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就是客氣一下,怎么他就如此不客氣呢?既然他這么不客氣,她也不能太客氣了,便直奔主題道:“公子別罰我上山下山了,好不好?”
也不知他是未聽到還是未聽清,宋令屏息半晌沒聽到他回答。
今日良機,錯過可就沒有了,是以宋令尤不死心道:“公子,別讓我爬山了,留著力氣晚上公子讀書時,我給公子扒蓮蓬吃豈不更好?”
他答:“也好。”
宋令在他身后笑了,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同意了,害她白白內心嘀咕了許久,看來以后有功就得順桿爬,要米要銀要房要媳婦,絕不能傻含糊,便宜了主子們。
大事已定,她對這一幫子還依舊打個不停的公子哥們也沒興趣,便又在他身后低聲說:“我得把鏟子給人送回去,晚膳廚房還需指望它呢!公子好好待著,有人打你你就跑,可別跟著摻和!”
魏鸞尤在看熱鬧,對她微微揮了一下手。
宋令晚膳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今日是白氏家族的幾個子弟跟陳氏家族的打了起來。
這上癢書院建在崇吾山,而崇吾山又是魏陳二氏分界之地,兩大公卿為顯和睦,共同建立了這所書院,兩家士族子弟皆可來此讀書,也能順便培養兩家子弟情誼。
隨著書院名聲日漸興隆,越來越多其他世家子弟也慕名而來,甚至還有一些周邊小國的王孫貴弟。白氏這一輩人丁興旺,這些學子中,竟有十幾個。
在學子們中間也講究尊卑,本來這書院便是魏陳合建,歷來魏氏陳氏子弟為尊,白氏這一次仗著人多,一直在書院橫行霸道,惹了陳氏嫡子陳穆不快,一直心懷不忿。
今日夫子們不在,陳穆和白陵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白氏子弟一看也擼袖子打算助陣,白陵未有如此底氣之前,陳穆向來以老大自居,巴結他的人何其多,當即也有不少人加入混戰。
是以越打人越多,公子們打架,手下的書童只敢在一邊幫聲誰也不敢出力去幫忙。
宋令今日還真是第一個冒頭的愣頭青。
被屋中書童們一致的贊美:無知者果真無畏啊。
聽說這一戰陳穆占了上風,把白氏幾個子弟修理的連連求饒,鞏固了自己書院老大的位置。
雖然這次混戰魏鸞置身事外,但宋令卻感到有那么一絲絲的不對勁,護院們下山吃酒的銀子莫不是昨日她送的吧?
那今日看似是白陳交惡,實際便是陳魏合伙,一明一暗,欺負那可憐見兒的白氏。
阿彌陀佛,看破不說破,才是一個識時務下人的良好修養,點到即止,不能細想不能深究。
第6章
秘密
雖不用浪費力氣下山上山白費力氣瞎蹦噠,她也自知以后需少在公子堆里露臉,說多錯多,行多錯多,一個人才最是自在。
萬事不擔憂,她自在如風。
自在如風的宋令,溜溜噠噠在山里轉悠了幾日,在后山山腰尋到一處窩風的地段,找一洼地,鋪上細草,每日躺在草上,軟軟呼呼的,哼著小曲,賞著山景,呼吸著山間空氣,如今夏末秋初,山中鳥鳴蛙吠,除了正午陽光太烈,身處其中,如置天宮。有時候還偷拿一本魏鸞的私藏密書,好讀便讀,不好讀用來蓋臉,這種生活真真好不輕松好不滋潤好不愜意。
這一日她用山中泉水洗完頭發,躺在自己的神仙小窩上,晾曬頭發。中午的日頭有些烈,她臉上蓋著一本書,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有多久,她被奇怪的聲音吵醒。醒后她并未急于出聲,而是靜靜傾聽聲音來源。
這一聽不打緊,差點兒把她心跳給嚇出來。
好像就在她身旁不遠處,有一對男女在幽會。
于是,她更不敢出聲了。
這里離上庠男子書院近,自是不會有女子出現,那這女子肯定便是對面山上的女子。
或是皇親貴胄,或是伴讀侍女。
從女子書院走到這里少說也得半個時辰,為了幽會而花費來回一個多時辰,也不怕被人發現露餡,想來這女子對這男子或者對這份情感正是著迷不已的階段。
不待她想太多,便有異樣聲音傳過來。
宋令聽得動靜后,一個激靈從耳朵到臉刷一下子便紅了個透透的,這可跟軍營聽周圍人討論哪個軍妓大不相同,軍中那幫人是獸行,是發泄。
可這倆人,這倆人……
哎呀呀,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再情到濃時不能自禁,也該看看場合啊,如何不能收斂一下呢,好歹這種幽會也該找個遮掩的地方呀,雖說這里也很隱蔽,到底也是露天。這讓宋令給羞得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或者立即消失。
那女子聲音雖動情仍不忘問道:“你會娶我嗎?”
宋令心中替男子答道:放心,你我都已做出這種事兒了,我要還不娶你,豈不禽獸不如!
但她并未聽到男子回答。
女子復又問:“再過幾個月我便要嫁給你哥哥了,你,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