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安噗通跪在德妃榻前,“母妃這是怎么了?”
德妃躺在榻上,雙眸緊閉,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白。
向來嘻嘻哈哈的阿寶第一次這般嚴肅,板著小臉,沒了往日的活潑,【死氣?】
帝子安心頭哆嗦,死氣,是母妃要死了嗎?
“芷蘭,母妃平日里不是好好的嗎,怎么突然昏迷?”
芷蘭跪在地上邊哭邊道:“奴婢也不知,今個早上醒來,德妃娘娘只說,心頭發堵,晚上娘娘還說要給小公主做身小衣服,等哪天,她不在的時候,小公主總有娘親做的新衣服穿。”
德妃一直將阿寶的衣服,做到了十幾歲。
“母妃她為何會說這樣的話?難道她知道自己會出事?”
德妃昏迷不醒的消息,在后宮不脛而走。
太醫很快來了。
大暴君急匆匆趕了過來,帝塵羽也到了。
純妃柔妃,以及帝容景幾個皇子也都在。
就連云慈云婷姐妹倆都進了宮。
安靜的宜和宮,頓時變的人頭攢動,熱鬧起來。
阿寶處在人群里,看著榻上面容姣好卻死氣沉沉的女子,有些發懵。
這是她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自己的至親出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心慌的厲害。
直到太醫搖了搖頭,沉重開口,“德妃娘娘她……回天乏術。”
一句話,判了死刑。
眾人低低抽泣,哭聲一片。
“不會的,母妃平日里素來身子極好,怎會突然如此?太醫,你再看看,幫我母妃看看,她或許只是睡著了呢,你再施針,再救救我母妃。”帝子安紅著眼,聲音嘶啞。
他抓住太醫的手,定要太醫再下針。
幾個侍衛上前按住帝子安,卻被帝子安狠狠甩開,“我母妃沒死!她沒有死!她說過,要看我成親的……”
“涼親,死了?”阿寶喃喃,望著德妃,沒哭,可是眼淚止不住的大顆大顆落下來。
桌子上的筐子里,甚至還放著涼親給她做了一半的小衣服。
“阿寶,姨姨們都在這里,你想哭便哭吧。”純妃上前抱住阿寶。
阿寶抹了一把淚,擦得小臉像只小花貓。
【冷靜!帝驕陽,你要冷靜!娘親還等著你來救呢,不能哭,不能!】
可是無論阿寶怎么擦,眼淚越掉越多,像是怎么都擦不完。
以致于阿寶都忽略了,她說起話來時,嗓子都是啞的,“涼親不會丟下我的。”
阿寶注視著德妃頭頂上盤旋不去的死氣。
那是一團極其濃重的黑氣。
阿寶上前揮了揮小手,竟然都沒能揮散那團死氣!
【不對勁,有人要害娘親,娘親沒病沒災,不可能說倒下就倒下】
阿寶緊緊咬著牙,渾身繃成一條直線,【誰敢害我娘親,誰敢!】
“師父。”云回悄悄走到阿寶身側。
阿寶望著云回,云回平日里素來喜歡看佛經,好一陣子沒見,這小子身上多了一圈柔和的光。
“我教你念經。”
【娘親死氣縈繞,鬼差不曾前來,也不見地府氣息,可見,并非地府要帶走娘親,恐怕是上面的人動的手腳】
大暴君在旁聽的心驚,上面的人?
【云回乃我徒弟,由他念鎮魂經,再合適不過,威力也能發揮到極致,我需要時間去找上面的人算賬!敢打我娘親的主意,都別過了!】
聽到心聲的幾人,瑟瑟發抖。
很好。
小丫頭生氣了,德妃乃她逆鱗,動她逆鱗者,怕是小丫頭能把天翻了!
這是阿寶第一次教云回念鎮魂經。
本來極其復雜,但是云回一聽就會,且記得十分牢固。
阿寶抿著嘴,板著臉,抓起娘親經常揍她的戒尺扭頭就出了宜和宮。
這里人太多,都在為德妃即將離去感到惋惜,痛哭流涕,倒是沒人注意離開的阿寶。
夜色將暗,烏云之上,阿寶化身前來。
“小天命,給我滾出來!”
天命神正躺在軟綿綿的云朵上打盹兒,愣是被這一聲驚嚇給嚇醒了。
他拍拍胸脯。
“嚇死了!怎么會夢到一個小姑娘,沖我呲牙咧嘴的,手里似乎還拿著板子,一副要揍我的樣子,想我堂堂天命神,怎么會做這么憋屈的夢?”
一扭頭。
天命神:?
不是,眼前這個小丫頭怎么跟夢里的丫頭長得一模一樣?
活見鬼了!
她她她手里拿的那是什么玩意?
通體清冷靈氣,怎么看著像是神兵‘月光’?
曾經,有一修仙者,以無鋒月光為劍,打遍天下無敵手。
無鋒,卻比任何一柄利劍都厲害,想削誰就削誰。
“你是天命神不是?”
“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