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生活后就不想了。”晏樺拍了拍江野后背安撫道,這是哄十二歲小野的方式,不知道對二十九歲的小野還管不管用。
“你和我一起生活后,我就不想死了,我只想活著,好好活著,看著你長大。”
“所以別難過了,我好好的呢,都活到三十五了。”
江野往晏樺身邊靠了靠,“要活更久。”
“會的。”晏樺輕輕拍著江野的背脊,仍由他環(huán)抱著自己。
兩人相擁而眠,但是江野睡得并不熟,所以在晏樺一動時,他馬上就醒了。
“江野!”晏樺一把推開江野,起身站在床邊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晏樺下意識扶額,卻只摸到了額頭上的紗布。
“我頭上的傷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跟你躺在一起?”
江野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坐在床上問道:“橋橋,你現(xiàn)在多大?”
“別喊我橋橋,我不是你哥。”晏樺氣急敗壞地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床上的人。
這小兔崽子,前一天把他趕跑,第二天就敢跑回來,晚上還和他一起睡,不知道這是把他拐到那個鬼地方來了。
江野從床上站起,已經(jīng)有了推測,“你今年二十四?”
“不然呢?”晏樺下意識去摸身上的煙,但是睡衣口袋空空,什么都摸不到。
晏樺二十四歲這一年,他和江野關(guān)系最不好的幾個月。
江野最痛苦的日子。
晏樺現(xiàn)在不想和江野說話,推開門就想要走出去。
江野哪能讓晏樺出去亂跑,趕緊拉住晏樺手腕道:“橋橋,你聽我解釋。”
“你有什么好解釋的?你就會騙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把我?guī)У绞裁吹胤搅恕!标虡灞唤白プ∈直郏y免多看了幾眼,但是卻發(fā)現(xiàn)江野相貌的變化。
不似十八歲那般青澀,反倒更添成熟穩(wěn)重。
他意識到不對,停止了掙扎。
江野第三遍解釋了來龍去脈,隨著晏樺年齡的增長,他需要解釋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了。
但是不管解釋什么,都逃不開一點。
他們在一起近十年了。
“你放屁!”晏樺掙開江野的手腕道。
“你這兩天一直在罵我。”江野委屈道。
“我不光罵你,我還要揍你,你又騙我。”晏樺現(xiàn)在腦子不清醒,前一天晚上才知道江野喜歡自己,不光如此當(dāng)年還騙他。
結(jié)果一覺醒來就十一年后,他和江野居然在一起將近十年了。
騙鬼呢?
但是等推開門,卻看到了正在樓下被江野喊來的陸十九。
就連陸十九相貌氣質(zhì)也和從前大相徑庭。
“師父。”十九站在一樓抬眼喊道。
“陸十九,你過來。”晏樺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晏樺從陸十九身上找到了一盒煙,指尖夾著煙,抽了一口后極其不適,似乎很久沒有抽煙了。
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確實和江野在一起了。
江野像個受氣的小媳婦,眼巴巴看著晏樺坐在沙發(fā)另一端。
“師父,確實是真的,你在賽車場出車禍了,醒來就失憶了。”陸十九重復(fù)道。
“知道了。”晏樺撐著額頭,這一天天過的。
前一天自己還義憤填膺地教育江野呢,轉(zhuǎn)頭就跟人家滾一張床上去了,手上還帶著婚戒。
他想要取下婚戒,余光瞥見江野都要哭了的樣子,還是忍了忍。
算了,惹哭了還要哄。
他看向江野招招手道:“過來。”
江野連忙往晏樺身邊挪了挪,委屈兮兮地喊道:“橋橋。”
陸十九十分有眼色地說道:“師父,沒事我先走了。”
“走吧。”晏樺有正事要問江野。
陸十九利落地離開,晏樺問道:“我是不是再睡一覺就好了?”
“我不知道。”江野不是醫(yī)生,不確定晏樺的失憶發(fā)展到那一步了。
“那我去樓上睡了。”晏樺掐滅手中的煙,決定自己冷靜冷靜。
江野只能目送晏樺上樓。
但是晏樺哪有那么多覺可以睡,剛睡了一夜,躺床上毫無睡意,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得不面對事實。
他想了許久后,推門走了出去,江野正坐在門口抱著電腦處理業(yè)務(wù)。
和昨天晚上一樣,靠在辦公室門上,不敢進來,怕惹晏樺煩。
“進來。”晏樺低頭說道。
江野合上電腦,跟在晏樺后面走了進去。
“你為什么騙我?”晏樺以為自己要和江野很久才能見面了,沒想到隔了一夜就到十一年后了。
江野將那年暑假在長廊的話又復(fù)述了一遍。
晏樺嘴里含著薄荷糖許久沒有說話。
“所以最后還是我去找你的?”晏樺聽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