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樺抬手看了看那枚銀色的戒指,面前的男人似乎和他戴的是一對。
晏樺沒有取下來,只是用另一只手扶額,又抬眼看了看江野。
正垂下眼直直地盯著自己,抿著嘴,眼底不安,看上去委屈極了。
“能不能找個我還記得的人來?”晏樺沉默許久想出了一個主意,目前接觸到的人都是記憶里所沒有的。這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江野低聲問道:“你記得誰?”
晏樺想了下,“李德峰,你認識嗎?”
“所以你記得李德峰,你都不記得我。”江野聲音又平又輕,帶著濃濃的悲傷。
晏樺下意識想要哄面前的人,但是這人都二十多歲了,比自己都大,有什么好哄的。
他才十五呢。
江野坐在病床前,視線仍然停在晏樺身上,“剛才已經給他打電話了,他在來的路上。”
自從知道晏樺的記憶停在了十五歲,江野就把李德峰喊來了。
好在沒有什么其他事情,人是平安的,只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江野勉強放心點,但是又擔心晏樺一輩子都想不起來自己怎么辦。
晏樺聽到峰子要來,點點頭,客氣道:“謝謝。”
語氣禮貌卻又冷淡疏離,像是在和陌生人說話。
江野輕嘆口氣,“你不用和我說謝謝。”
晏樺不知道該說什么,主要是和這人也不熟。
不說謝謝說什么?
不過雖然不記得江野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和他在一起卻莫名的安心。
兩人短暫的無言被江野率先打破了。
“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我嗎?”江野習慣性想要握住晏樺的手。
但是卻在搭上的一瞬間,晏樺卻抽走了手。
江野縮回手,再次嘆氣。
晏樺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他。
十五歲的時候,晏樺見都還沒見過他。
晏樺的手尷尬地放在被子里,如果他們倆真是情侶,這個動作好像也不是太過分。
江野渾身都透著深深的無力感,只能喊道:“橋橋。”
“嗯?”晏樺知道是在喊自己。
雖然他很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喊他了。
“頭還疼嗎?”江野問道。
“還好。”
“如果哪里難受一定要說。”
江野知道晏樺從前什么都忍著不說,如今才十五歲,肯定又是事事憋在心里。
“嗯。”晏樺應了一聲,不太適應有人這么關心自己。
前所未有的關心。
“賽車場那邊所有的車我都讓人重新檢查了一遍,陸十九會一輛輛去試,不會再有這樣的問題了。”
在美國接到陸十九的電話時,江野恨自己怎么沒有翅膀可以一下飛回來。
他擔心自己從飛機上下來時聽到的就是晏樺的噩耗。他想都不敢想這樣的結果。
晏樺愣了下,“賽車場?”
“嗯,你的賽車場。”
這個賽車場是江野去年送晏樺的生日禮物,就在南江。
目前還在裝修,尚未對外開放。
只是現在提及這件事,江野卻多了幾分懊悔,萬一晏樺真的在賽車場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
那批新車的采購一直是陸十九在負責,江野止不住后悔為什么自己不多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