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移了話題說道:“橋橋,我明天又是一個人在寢室。”
晏樺耳垂又紅又燙,江野那天晚上就是用著剛才那樣低沉的聲音不斷訴說著濃稠的愛意。
好愛橋橋。
晏樺逃避地用手背遮住眼,平復了會呼吸才繼續說話,盡量冷淡地問道:“為什么不出去玩?”
“沒意思,不好玩。”江野興致缺缺地回答道。
晏樺不在身邊,江野看什么都無趣,像是個設定好的程序,機械地維持著表面的正常運行。
實際身體內的每個零件都在瘋狂叫囂著想念晏樺。
“那你在寢室干嘛?”
“看書,寫作業,敲代碼。”江野頓了頓,小聲補充道:“還有想橋橋。”
晏樺罵道:“天天不能想點正事?”
江野回答道:“也想了啊,還要寫作業看書啊。”
寫作業看書時也在想橋橋,不耽誤。
晏樺盡量讓兩人的話題沒有往不該走的方向偏離。
“作業多嗎?”
江野看著桌上整整齊齊摞在一起的書本道:“現在剛上課一周,還不是很多。”
“上課適應嗎?”晏樺像個普通家長一樣關心道。
江野翻了翻書,看著滿篇的英文單詞道:“不太適應。”
晏樺問:“怎么了?”
“我們班專業課全部都是全英文授課,我英語不好啊。”
“你也知道的,我英語很少拿滿分,一直都不太好。”
對于江野自身而言,他確實有一定程度上的偏科。
他的語文和英語一向沒有他的數學和理綜好。
他的數學本就好,又因為一直準備奧賽,所以幾乎每次都可以拿滿分。
但是英語則很少。
更不用說語文了。
絕大多數情況下,他和晏樺十分默契,明白對方的所有意思。但有時候江野就跟鉆牛角尖一樣,無論晏樺怎么跟他說都沒用,連晏樺話都聽不明白,更別說做閱讀理解了。
他的邏輯時常透著自圓其說的奇怪。有時候語文判卷老師也很難決斷他這個思路到底對不對。
江野總是陷入自己的思維怪圈,但是好在他了解應試教育的模式,清楚知道那種答案填上去分數會更高。
晏樺想了下,不太確定江野是不是在裝可憐,“但是你從高二確定保送后,就一直在補習英語,自學大學課程了。”
江野承認道:“是啊,但是還是會不適應。之前四中有的老師上課還用方言,這里專業課全是英語教學,我又不是天才,可以一下子無縫切換。”
晏樺清楚江野現在說的是實話,沒有裝可憐,他確實有些不適應。
“那怎么辦?”晏樺聲調不自覺變得溫柔。
江野輕聲懇求道:“你理理我啊,你理理我就好了。我在北京一切都不適應,連你都不理我了。我好難受。”
晏樺把頭往被子里縮了縮,胸口處泛著淡淡的苦澀,他盡量理智地說話,“我理你,難道你就適應上課了?”
“你理理我,我就有動力去適應了。我也得加加油啊。”江野和晏樺說話時總是不自覺撒嬌,有時候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從小到大的習慣。
“大學課程又多又難,我以后都拿不到第一了。”
“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江野患得患失地問道。
晏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拿第一。”
江野眉眼彎彎,如獲珍寶地捧著手機笑道:“所以我拿不拿第一你都會喜歡我。”
江野自成一套的邏輯,晏樺懶得反駁。
“橋橋。”江野像是喊不夠一樣。
晏樺嗯了一聲。
“你之前總是說等我上大學后,見到更廣闊的天地,遇到更優秀的人,就會意識到我并不是真正愛你。”
晏樺將手放在心口處,感受著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遠在北京的江野默契地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他們試圖通過自己的心跳,去感受時刻千里外與之共生的人,同頻率的心跳聲。
江野繼續緩緩說道:“但其實我去了更大的地方,遇到了更多的人。我越發清楚地意識到,世界很大,人很多。”
“但是我只想見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世界上有很多人,但只有一個晏樺。
江野用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一個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給手機另一端的人聽。
“晏樺,我愛你。不是小孩子的懵懂依賴,也不是青春期的心血來潮,是成年人深思熟慮后,認清自己心意的表白。”
“或許因為我比你小六歲,你嫌我不夠成熟,認為我的感情很幼稚,但我非常認真計劃過我們的未來,每一步,每一天,每一年。”
“我理解你的所有擔心,也知道我現在的話并沒有什么說服力。但是我會證明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