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徒，在信仰的神明面前，獻(xiàn)祭自己的心跳，懺悔曾經(jīng)的過錯。

“我故意在你路過的時候，讓別人欺負(fù)我。”

江野停頓了下，環(huán)住晏樺，緊緊將人擁在懷里。

“我裝可憐，耍心機(jī)，希望你能帶我回家。”

晏樺靠在江野懷中，耳邊是他的心臟跳動的聲音，當(dāng)他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連心跳似乎都染上了悲傷的意味。

他艱難地思考這個答案，問道：“為什么要帶你回家？”

“因?yàn)槲覜]有家了，江成破產(chǎn)，家暴，親戚朋友躲著我，沒有人在乎我。”江野語氣平緩，靜靜訴說那些久遠(yuǎn)的經(jīng)歷。

“我只能來找你了，哥哥。”

江野走投無路，只能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晏樺身上，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哥哥。

晏樺蹙眉，思緒打結(jié)，許久后慢騰騰地說道：“我會去看你的。”

江野不可置信地問道：“什么？”

晏樺被江野抱得很緊，他只能看著面前人下巴說話，他不喜歡這樣說話。

于是從江野懷里起身，直視著他認(rèn)真地重復(fù)了一遍：“我會去看你的。”

“什么時候去看我？”江野喉結(jié)輕微滾動，忐忑卻又欣喜地問道。

晏樺因?yàn)榫凭淖饔茫磻?yīng)有些慢，在一團(tuán)亂麻的記憶里努力搜尋著1999年的記憶。

江野耐心地等著晏樺的回答。

許久后晏樺才整理出一句完整的話，“大年三十。”

“二十九回去，三十去看你。”

江野眼神中多了幾分期許，眼眶發(fā)酸，強(qiáng)忍著問道：“為什么要去看我？”

晏樺的思緒也飄回1999年。

“看看你。”

晏樺皺著眉頭，努力使自己的話足夠完整。

“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他當(dāng)時確實(shí)有這個想法，不只是因?yàn)橹芰ニ懒耍依餂]人他才回去。

他還記得有個叫江野的小孩。

他想等回家后去找劉主任問江野住哪里，去看看他過得怎么樣。那個在車禍中和他一樣失去至親，還喊過他哥哥的小孩。

不然他大概率還會和1998年一樣留在建設(shè)車行的宿舍一個人過完新年。

也因?yàn)樗恢庇浀媒埃阅苈牫鼋暗穆曇簦认滤?

江野攥著晏樺腰的手不自覺捏緊，心口又熱又漲，“如果我過得不好，你會帶我走嗎？”

晏樺有了一絲迷茫，認(rèn)真地判斷十七歲那年的自己會不會帶江野走。

如果看到了被家暴，沒飯吃，流落街頭的江野。

許久后，晏樺輕輕點(diǎn)頭，小聲卻肯定道：“會。”

簡單的一個字填滿了江野心中的所有空缺，他曾經(jīng)以為只有自己卑劣，故意設(shè)計(jì)才會有那一場重逢。

可是現(xiàn)在晏樺告訴他，三十那天會去看他，會帶他走，就算沒有那場圈套，也會帶他回家，帶他過新年。

他不需要任何心機(jī)。

他只要是江野，他的哥哥就會來救他。

江野將頭埋在晏樺脖頸處，牢牢抱住自己的救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仍由眼淚奪眶而出、

晏樺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還好好說話的人會突然哭出來。

還哭得這么傷心。

“你別哭。”晏樺無措地?fù)嶂鞍l(fā)頂安慰道，“不要傷心。”

江野止住眼淚，哽咽道：“我沒有傷心，我只是高興。”

高興就算沒有那場圈套，晏樺也會來救他，走進(jìn)他的生活，成為他此生唯一信仰的神明。